陈德是退役警犬,效力于缉毒支队好多年,落下了不少病根,当年退役是因为带他的警官牺牲了。德叔也受了重伤,索性回了福利院帮着李院长带崽子。
这么多年过去德叔心里还是没放下那件事,聿弥和苗婺这从小跟他手里长大的一批崽子,都知道德叔不喜欢打电话。发语音可以,但是电话铃声不行。当年吴警官就是接了个电话后出任务牺牲的,德叔身边人都忌讳着,他自己也不爱打电话。
但是这么多年了,开猫咖和办猫犬比赛那不能不用到电话。于是德叔把标准降到了,自己很少给别人打电话。
此刻聿弥的来电显示是德叔的号码,足以显示这事儿有多着急了。聿弥忙不迭地接起来,眉头紧皱。
“喂,德叔,怎么了?”
“苞米豆子啊,你现在赶紧来一趟人民医院。我和苗婺今天去鹿城选赛用犬,他可能是水土不服,刚到家就一头栽到地上了。我现在叫了救护车往医院赶呢,你赶紧过来,我怕我顾不了他。这药水瓶字太小,我老花镜没拿,看不见。”德叔劈里啪啦用方言夹杂着普通话跟玉米说,语气里的紧迫让聿弥眉心一跳。
“好好好,德叔你别急,我马上就到。”聿弥干脆利落挂断电话,立刻起身。
“格子,苗婺晕倒了,可不可以送我去一趟医院啊?”聿弥看着检格关切的神情,心想还是别瞒着她。
“走走走,你赶紧去换衣服。医院里冷,你穿上昨天晒干的那件卫衣。”检格看着聿弥手忙脚乱,心想还是自己给下个指令吧。
检格关上炉灶,又按下电饭煲的保温键。脱下围裙走出厨房,末了又想起来聿弥今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从冰箱里掏出两根脆脆鲨塞进口袋里,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巧克力。
聿弥飞速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检格已经在玄关换好鞋等着了。俩人也没说废话,直奔人民医院。
但这会正堵车呢,前面起码排了20辆车。检格打开广,调到交通频道,正在播报路况呢。原来是路口的天然气管道口坏了,施工队紧急抢修,这时候交警正紧急疏通呢。
检格微微探头往前望,修长的手指不住地在方向盘上敲击,不难看出焦虑。聿弥就更别说了,打从挂断电话他那眉头就没舒展开过,这会眉头都拧成一个大疙瘩了。
“苗婺以前经常这样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消化科输液室里。”检格想着干等也是等着,聊聊天分散分散注意力也好。
“嗯,他肠道特别敏感。而且很容易换了地方就不舒服,长途飞行或者环境吵闹他就吃不下饭。小时候我们刚搬到这边的时候,他都成宿成宿睡不着,吃啥吐啥。”聿弥越想越觉得难受,苗婺天天教育自己不能乱吃东西,怎么就不能教教自己好好吃东西呢?
“哦,你们原先不是这里的啊?几岁搬过来的?”检格本来就对这异姓兄弟好奇,原来还是外来人口啊。
“嗯,我们原来是在平城的福利院长大的。后来那里拆迁了,德叔就带着我们来即城了。我也记不清是几岁了,就记得那会德叔头发还没怎么白呢。”聿弥继续昂头看着前面纹丝不动的车队,回忆道。
“然后你们来了这里怎么扎根的啊?德叔带了很多人吗?”检格又问。
“一开始不是开猫咖店,是参加宠物选美比赛。德叔带着我和苗婺,后来又收养了陈濯。在后面就开了猫咖店,Q市第一家猫咖店就是我们开的呢。”聿弥回忆到这,神色缓和了些许。
检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广播也恰是时候地传来前方路况。伴随着主持人温和的嗓音,大长车队终于动了。
离人民医院倒是不远,过了堵车的路段后不用15分钟就到了。但难就难在停车上,不知最近是不是流感又或是什么,明明天色都黑了,医院的停车场还是没有空位。
“你先进去,我找地方停车,倒时候你告诉我去哪找你们就行。”检格扔了两块脆脆鲨和几颗巧克力给聿弥,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走。自己在周边转悠转悠,找个地方把车停下。
聿弥点头后快速下车,走前还把检格喜欢的榛子口味巧克力留在了检格的手心里。“你也没吃饭,吃个巧克力垫吧垫吧。一会我到门口接你。”说罢小跑着跑进医院大楼。
“德叔,我到急诊科了,你们在哪啊?”聿弥站在急诊科抢救大厅,环顾四周企图找到德叔的身影无果后给德叔先打了电话而后挂断,然后发了语音。
“玉米儿,苗婺进手术室了,你到手术室这边来吧。不认路就找个老师儿问问。”德叔很快就回复了聿弥,并把手术室号发了过来。
聿弥也没耽搁,转手将手术室信息发给了检格,跟检格说停好车自己去接她。而后再次跑向手术室,也没问人,刚刚在门口聿弥就记住了医院的路线图。
“米儿,你可算是过来了。哎呀,刚刚真给我吓坏了。”德叔一闻到聿弥的气味就站起来了,此刻拉着聿弥的手臂不断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