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祝宁起来时恍恍惚惚记起昨夜之事,又掀开窗仔细查看了一番。恰好余双从外面进来,说道:“郡主,奴婢在外面看见了这个。”
余双手里拎着一条用草线绑着的鱼,白色鱼肚上还有一个大口子,许是被人处理过了,鱼的腥味并不大。
“你该不会是在我窗边发现的吧?”她没看错的话,这条鱼应是昨日她忘记拿回来的那条。
余双有些疑惑的点点头,小声嘀咕道:“这是何时送来的,我怎的没听到动静。”
见到这条鱼,祝宁就明白昨晚的响动是为何了,了然笑道,“管它何时送来的,余双,我们中午吃鱼脍!”
“好嘞!”余双欢喜的拎着鱼出去。
还能把鱼送来给她,昨日之事应当是顺利解决了。祝宁失笑,她有些佩服和景,昨日那样的情况还能记得一条鱼。
如此心性,她甘拜下风。
看来她也不用急着去看他了。虽是如此想的,祝宁还是让余双给他送了药过去。
接下来几日,狩猎如常进行,至于谢景焕遇袭之事传了几日流言之后便无人提起了。真相为何,恐怕只有和景一人知晓了。
女眷们被那血淋淋场景吓到,鲜少再去围场,每日就在行宫内谈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事,祝宁有两次躲不掉也跟着她们枯坐了一个下午。其余时候偶尔会去找狄扬。
虽只来了几日,狄扬却已将大致地形方位摸了个清楚。
这一日,狄扬神神秘秘的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祝宁换了衣裳后就随他一道去了行宫的后山。
两人七弯八绕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祝宁双脚有些发软,喘着气靠在树干上问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大有一副再走你就自己去的架势。
狄扬停下来,“再有一小段路就到了。”
“那你走慢些。”祝宁有些怀疑他口中的一小段路,在潞州就没少被他骗。
如狄扬所说,的确只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临到之时,狄扬还让她闭了眼拽着他的袖口走。说是这样看到时才会更惊喜。
祝宁虽有些不情愿却也照做了,狄扬的花样向来很多,前世在春蒐时他就带她去看了那条小溪的源头。
如今一朝事变,许多事也就随之改变了。
“好了,睁眼吧。”狄扬一脸期待的侧过身看着祝宁。
一处不大的山坡上种满了颜色各异的小花,粉的紫的白的种在一处将单调的山坡点缀得满是春日气息。
祝宁嘴角弯弯,一双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彩,连连惊叹,问他:“你是如何找到这地方的?”
狄扬十分满意祝宁的反应,神情得意的说:“随意走走就找到了。”
“你可是唯二见过此景的人……”狄扬还没说完身后就出来了一阵动静,像是故意弄出来的。
祝宁也听到了,两人齐齐转过身。
“和景!?”祝宁语气惊讶,就想朝和景走过去。
刚迈出步子,狄扬便扯住了她的衣袖,祝宁狐疑的看向他。
站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和景视线落在狄扬扯着祝宁袖子的手上,眸光微沉。
狄扬察觉到他的目光,方才开朗的笑也敛回了些,眉心微动,对祝宁说:“你不是说改日介绍我们认识么,眼下不就是个好机会?”
祝宁动了动手臂,“那你总得先松手我才好继续吧?”
“哦。”狄扬松开手,神情中有些不情愿。
祝宁并没发觉,走到和景面前,询问道:“你想认识他么?”
她的语气不再似同狄扬说话时的随意,带了些细利,亲疏立见。
之前的郁气又有卷土重来的征兆,和景手指微动,看向祝宁后方与狄扬对视上,微微颔首。
“他是我在潞州时的好友狄扬,近来才刚回上京。”
她说完又微微侧过身对狄扬说:“他是南齐七皇子,和景。”
狄扬心中虽有些不快,还是朝和景行了一礼,“狄某先前不知是公子是皇子,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在大周并无什么南齐皇子。”和景语气疏离。
祝宁觉得他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何处奇怪,左右看了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