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气氛在祝宁坐稳后得到了缓解,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谢锦云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有些呆滞,见他们都在看她,忙开口辩解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挥杆打球,谁知道就打歪了......”
祝宁腰间并无明显的疼痛,也懒得同她计较是有意还是无意,好脾气的说道:“适才情况混乱,四公主一时心急看岔了眼也是有可能。”
谢锦云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这样的,长安郡主说的没错。”
她的眼神左右飘忽,同和景对视上。
和景眼神漠然,谢锦云被他眼神中的冰冷吓到,赶忙移开视线。
“那我们便继续吧。”祝宁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坏了其他人的兴致,笑着说道。
“你可有不适之处?可否要让太医来瞧瞧?”隔的较远的谢彦面上有些担忧的问她,和景刚才拦的那一下力道不会小,谢彦担心她在强撑。
祝宁在马上轻轻晃动了两下身体表示自己很好,说道:“三皇子放心,长安皮糙肉厚,好得很。”刚说完祝宁就觉腰间有些刺痛,她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只是话都说出去了,她也不好收回,笑着再次说道:“开始吧,今天定是要决出个胜负来。”
听她声音中气十足,他们也稍稍放下心来,各自退回去重新准备。
马球的魅力就在于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全身心投入进去,刚开始他们许是还顾忌着她有伤,收了力。祝宁因此趁机得了两分,他们见状也逐渐放开了,一颗小小的马球辗转于六人手中,你追我赶十分激烈。
一刻钟后,马球的轨迹像是被仔细计算过,在空中划过一条极漂亮的弧线,稳稳落进圈中。
“红组胜!”侍从高声宣布结果。
祝宁举着的杆这才放了下来,表情得意的朝对面拱拱手,“承让。”
六人下马往回走。
没走两步祝宁就感觉腰间比之前更为僵硬了,从内而外都有些刺痛,她脚步有瞬间的停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跟上他们的脚步。
谢姝凑在她身边拉着她手臂说道:“祝宁你好厉害,下次我要与你一道,不和三哥一起了。”
谢彦瞥了谢姝一眼,谢姝不甘示弱的瞥回去,“谁让三哥你总是不进球,祝宁比你厉害多了。”
祝宁赶忙将话接过来阻止谢姝再说下去,“今日不过是我取巧胜了,谈不上厉害。”
谢彦倒是不甚在意,“小六你不妨多向长安多请教请教,日后同她一般,你自己也能胜。”
谢姝想想觉得有理,抱着她的手臂,“祝宁我可以向你请教吗?”
祝宁哭笑不得,他兄妹二人总以为只要是这些她都很厉害。看来确实该多注意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了,定王府的脸面还是需要她去多维持维持的。
她对谢姝说:“请教可谈不上,日后有时间我再陪公主多玩上几局就是了。”
谢锦云与谢冬灵两人插不进嘴,只默默跟在一旁。
六人出了马球场便各自分开了。
祝宁腰间的不适越发明显,怕他们发觉,等他们都离开了之后才扶着余双三步一停的往回走。
早知就不该逞强的,祝宁扶着侧腰心中万分懊悔。
日头西斜,马球场不时传来嘶鸣声,和景从转角处走出。主仆二人脚步缓慢,半晌才走出一小段距离。
祝宁的念叨声隐隐约约传入他耳中,“再也不逞强了……听父王的一准错不了……”
和景脚步微动。
“方才我是该拦着长安不让她继续的。”谢彦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同他站在一处,一道看向祝宁的背影。
“三皇子怎回来了?”和景收回视线,语气没什么波澜的问他。
谢彦好似对他此番举动一丝也不好奇,回他,“我来是想邀你将白日那盘棋下完。”
“不过公子今日应当是没有时间了。”谢彦依然还在看着祝宁走远的方向,对他说。
和景指了指印在红墙上的光束,问他:“三皇子可曾试着将这些光攥在手里?”
谢彦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回道:“我试过。”
和景眼中也没有想知道这三个字背后之事的好奇,他要的,就只是谢彦肯定的回答。
“如此我便先回了。”谢彦告辞离开。
和景又站了片刻后回了顺清阁。
“郡主这样可以吗?”余双十分小心的给祝宁腰间的伤处涂药,一条细细的淤青横在她腰间,看起来有些可怖。
祝宁腰间一片清凉,刺激得她缩了缩,没什么气力的嗯了一声。
余双苦口婆心道:“郡主您要是再这么三天两头的受伤,奴婢可要写信告诉王爷您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这不是在潞州受伤是难免的。”祝宁也知晓只要待在这宫中就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但这既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