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开口恭敬回答道,“启禀大人,草民是将陈明启辞退了。”
府尹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脸上却毫无变化,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何时辞退的陈明启,何故辞退他?”
在山长辞退陈明启后,为了避免府尹将陈明启的帐,算到雅安私塾头上,他这两天来求见过府尹几次,想把他辞退陈明启的事,禀报给府尹,以求谅解,偏巧府尹都不在。
山长见府尹这样问,心底揣摩着府尹大人这般问的用意:还能因为什么,大人你不该心知肚明啊!总不能让我说他顶撞了你吧!等等,大人这样问,莫非是想试探,我会不会将那天的事说出去。大人是怕这事被我说出去,被人骂公报私仇吧!
分析至此,山长胸有成竹道,“回大人,草民三天前辞退了陈明启。因为他,因为他仗着自己是元老,顶撞草民。”
山长宁愿自己被人说小肚鸡肠,也得帮府尹隐瞒过去。
正当山长以为他揣摩对了府尹心思,而沾沾自喜时,只听府尹开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因顶撞了你,你便将其辞退,如此小肚鸡肠,如何为人师表!”
山长一愣,听府尹的口吻中带着愠气,他一时不知府尹这是顺着他的话说,将戏演足,还是真生气了。
人群中的陈明启,听闻府尹此言,也是一愣,却只能继续不安的旁观着事情的发展。
沁风哪里知道这三人之间的牵绊,府尹目前的表现,让她还挺满意。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府尹会还她清白。
府尹没再追问陈明启的事,凌厉地眸光落到刘善家的身上,厉声道,“刘善家的,人证物证面前,你可知罪?”
刘善家的还没搞明白,这怎么就有人证物证了。她不过就泼妇骂街了几句,如何救有罪了!
刘善家的抬眸看向堂上,为自己辩驳道,“大人,那李婆子就只看到了她家天井、堂屋和书房,也没有查看其她卧房!而且,她也就只呆了一会儿,书生们可是在屋里呆了许久……还有,她只看到沁风和安风,可没看到沁风的娘和小妹妹,万一她们在卧房里,与书生行那苟且之事……”
“你闭嘴!”沁风见此人为了打击竞争对手,说话竟然如此恶毒,忍不住开口骂道,“我阿娘跟小妹妹明明出门游玩了,我小妹才十岁,你如何能如此侮辱于她!”
沁风转头看向堂上,“大人,今日一早,民女的阿娘就带着小妹妹宁风出门,去姨母家玩了,直到未时三刻才回来。大人可遣人去柏松巷姨母家查证。”
堂前听审案的人群中,许多人听了刘善家的话,也感到十分不适,纷纷帮着沁风骂刘善家的嘴毒,该下地狱被鬼差拔舌头。
沁风扭头瞥了一眼人群,看到陈明启缩头缩脑的躲在人群中,心里更气了。
无关紧要的人尚且还表达一下不平,他这当爹的也不为自己女儿申辩一二。
窝囊,真窝囊!沁风在心里骂着自己那个便宜爹。
堂上,府尹再次敲响了惊堂木,堂上又恢复了宁静,“来人,去柏松巷查证。”
吩咐过官差,府尹大人死死盯着刘善家的,不大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活吃了她一般。
他再次开口,中气十足的声音里,带着满腔怒气,“大胆刁民,本官面前,人证物证面前,竟敢强词夺理!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认的!来呀!将刘善家的拿下,杖责二十大板!”
“啪”的衣衫,木质令牌掉落在地上,两名身强力壮的官差,就将刘善家的按在地上,另外两名官差,分别拿着一根又粗又硬的木杖,对着刘善家的肥屁股开打。
刘善家的吓得面如土色,大声呼喊着冤枉。
沁风心里感慨,古代审案还真是粗暴。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要是这般审案,这早就被停职了吧!
不过对付这些恶人,且不说其他,这样一通操作,还真是大快人心。
人群中的陈明启,被这突然起来剧情反转,惊讶得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呆若木鸡的看着堂上,完全忘记了要将自己藏在人群中。
官差打到第十下时,府尹挥了挥手,让官差停手,开口道,“刘善家的,现在是招还是不招啊?”
刘善家的屁股已经被打开花了,可想到东家承诺,只要她搞坏沁风书店的名声,她就能得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啊!那可是他们夫妻俩累死累活七八年才能赚到的。
只要她咬紧牙关,再抗下这十下,银子就能到手了。
刘善家的痛得眼睛都花了,她咬紧牙关,吃力的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大人,民妇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