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衡也是刚看这份资料,翻到后面心如止水,念叨不生气,生气也是气坏自己。干脆摆大烂,越摆心情愉悦。
他要安慰幼小心灵,剩余部分让他们自己看,有问题再去找他。
“……”
三人面面相觑,又拿起那几份资料看,立马放弃。里面讲的是什么,他们脑袋一团乱,真是不知道。
明明酒会上还说要冲院士,怎么突然又不想干了,莫非是喝酒喝醉了都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老师啊。”漆雕檀握着录音笔。
她可不能让樊衡摆烂,他想成为院士的话语可是在她心呢。努力奋斗卷死同行,誓死成为成为学术圈最顶峰的存在。
樊衡躺在椅子上,双眼微闭,盘算项目三年结束,到时候摸鱼摸到三年,还能够玩一段时间,避开老熟人,美滋滋。
见到漆雕檀出现他面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咳声,“怎么了?是哪里不太会吗?”
她点开录音笔,把酒会上他说的话放出,同时她说道:
“老师,我听见你的愿望了,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成为院士。”老师我可以,我真的可以!这么大个挑战,当然是落在了我的担子上。
漆雕檀内心小人举手跳跃。
“什么?这不……”樊衡被她录音笔的行为吓到,接着录音被熟悉的声音,跟他说的话把他吓地跳起来,“你……”
他很快反应过来,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喝断片了。况且即便我说了这种话不能信,还有,你这录音笔哪来的,你又是怎么肯定我能够当上院士,你瞧我现在的处境。”
樊衡是第二次见录音笔。他这个学生真的很喜欢录音笔。
她不去理会前面几句,直接挑一个问题回答,“古话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
“不信。”他打断。
她接着说,“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
“所以呢?”
漆雕檀讶异,“你看看,这话语里说的不就是你吗,老师。结合你现在被污蔑的处境,这说明你是天选之子,你看就连我都投在你的名下,你出事以来都没被人抓走。”
这几个月都有人过来试探,通通都被保镖打回去。以至于樊衡现在还完整,没半点伤痕。
“俗话说得好,培养学生当院士,还不如把培养导师当院士。老师啊,我和师兄师姐都是真心的,真心想让你过得好好的。”
她说的诚恳,可樊衡是谁,是早几年的画饼大师,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画饼招数。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我又不想当院士。”他打了个哈欠,有些累,转身又躺回了椅子上,“那洗清罪名可不是那么好弄的,我都在行业呆了十几年,早就明白了。”
“没关系,让你成为院士跟洗清罪名是两码事。”
她说,“而且,你不想成为院士绝对是假的,每个灵研人最想要的就是院士。”
“真是抱歉,我就是例外。”
“不信。”
“说真的,我真的不想成为院士,我现在就只想摆烂,项目拖着做完就行了,反正都是那个样子。”
“放屁。”
“不信接下来几个月你看一看!我就是那个例外。不要阴阳怪气,时间会证明一切。”
“哦,那这个什么?”
漆雕檀一边播放录音笔,一边掀起灰布。
二楼的灯,尤其是靠在角落较为昏暗,拐角处的一堆东西被灰布掩盖,要不是之前漆雕檀无聊,也不可能找到这东西。
灰布落下,露出一块白板,上面赫然用黑笔圈出“院士”二字,根据右下角的时间,是出事前。
白板上三年计划、五年计划写得清清楚楚,快要把一生都囊括。
“……”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漆雕檀一脸无辜,双手呈现出捧得样子,表示你明明都很想,如此有目标有执行力的人不可能受到打击后第一时间摆烂吧,即便是遭受严重创伤,也不会像他那样子。
所以,他前面说的话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樊衡脸上莫名火辣辣的疼,他深呼吸,“你快点把布盖回去。”
谈子宿与鹿悉还在好奇,他们没有过去,这让樊衡好歹缓了一点。
漆雕檀来了他这之后,几乎没消停过,起初还以为她会忍受不了,毕竟继承人这些细皮嫩肉的早就习惯优渥环境,就算能忍也到不了两个月。
没想到她还真就适应了,身体脏干脆拿东西垫在地上睡觉,甚至比他另外两个学生还适应。
他发现她是真的抠门,跟她身份完全搭不上边。
话说回来,漆雕檀还真是除了专业第一名,搞事也是第一名,天天鸡飞狗跳,把破馆弄得更加混乱。曾提议过谁趁他睡觉能把书偷过来就算谁赢,另外两人竟然也答应了,遭殃的是他,反被书砸到鼻子上,立刻痛醒。
一楼有部分仪器是她搬过来了,樊衡还乐呵看她搞,时不时职业病犯了,指导她有些地方没做好。心里感叹有钱真是好。
漆雕檀还有时去基项二还带着鹿悉和谈子宿,命其名曰玩,实则让两人跟上步伐。
更新速度快,师兄师姐才刚入门两年,跟她一样是研究生,樊衡又出事,以前暗处给的通道被挡住,他们进不去。
“老师,做人要诚实可靠。”她亦有所指。
“你闭嘴。”
樊衡确实很想得到院士,但目前不是他可以肖想,摆烂是真的想,好好干活也升不了,不如躺着,他不是很在意。
从某种角度来说,谈子宿跟他在这一部分出奇相同。
“你要干什么,随便你,”他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这种具有挑战的她绝对会掺和,“我先声明一句,我不会配合,你也被太天马行空。”
天马行空?漆雕檀扯动嘴角,眼睛转向天花板,心想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而且她还挺相信自己的。
“好。”
先答应再说,后面问起也可以用“这个漆雕檀不是我”的戏码去糊弄人。
樊衡还是怀疑,她答应速度太快了。
只是目前也没其他可以纠结,一切正常。
“既然没什么事情,那这个星期日早上开组会,简单汇报一下就好。”樊衡继续说,“文献方面到时候你们小组内部决定是谁,哦对,到时候PPT也要准备好,先确定一个方向……”
说是第一次开组会简单讲,实际上还是要做很多工作。
小师兄小师姐的脸上不好了,他们迟疑说,“真的是星期日?开组会?”
组会是研究生、博士生期间导师学生交流的会议,一般是汇报工作进度或交流。
但很多人都不喜欢甚至厌烦组会,轮到自己汇报时自己做PPT讲,在一群人面前要演讲,还要被导师点评。
有时候是大小导师轮流上阵,人数有五十多,总之很可怕无聊。
以前开课题时不会如此快开组会,一般都是给起码两个星期的时间才正式开始。而且樊衡嘴上说的组会那不是简单自我介绍分配工作,而是直接快进到汇报工作。
今天是星期一,又说是星期日组会,那一周都得工作,下周是星期一,又是正常上班时刻,纯纯累死人。
开课题第一天就要求什么时间开组会,那按照频率可能每个星期都得开一次,那大家更加想死。
得到樊衡确认的信息,两人难以置信,再次询问一遍还是摇头绝望脸。
完了,导师发癫了。
出事情时没癫他们还很担心他的心理健康,等到真正发病时又不想了。
主要是之前是不是这副模样,他们听其他组,尤其是沈菀的经典牛马导师,更加认为选择樊衡是正确的,其他人可羡慕樊衡不压榨。现在樊衡要向牛马们看齐了,他们可要受苦。
鹿悉掐着人中,头往后面倾斜,“师妹快……快给我找新导师,我现在无比需要。”
“师妹,我也需要,请问有哪位导师愿意接收我,我有资源可以给对方用,不求什么,只求让我安心毕业。”谈子宿自爆,他感觉樊衡此地不宜久留。
“我到时候看看……”
漆雕檀扶起快要昏厥的师姐,安抚师兄。她听过组会,但不知道组会的含义是什么,目前看他们的反应是可怕的东西。
上网查含义后,又瞧樊衡的架势,也不像是要给他们开会的样子,整个人懒洋洋的。
“那我们现在分?”漆雕檀努力把师姐的魂魄拍回去,让她清醒过来,“汇报PPT这点我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