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得不亦乐乎,竟从街头吃到了结尾,肚子都撑了十二分饱,方觉满足。
“如何?”石竹掏出手帕来拭过唇边,笑着问道。
“好饱!”连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满意地捧起了肚子。
“我平日里就爱来这里寻找好吃的。其实这些都是一般粗糙的吃食,做法也不讲究,你看他们亦能吃得这么开心。”石竹一指坐在路旁衣着朴素的人们,“愈是简单的材料做法,便愈能返璞归真。”
连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若是别人,我还不带他来这里呢。”石竹笑道,“要不是看在我俩的交情……”
“这顿饭是我付的钱,但是你上次请我吃外头的席面,可不是亏了?”连翘调皮地一皱鼻子。
石竹一顿,他差点给忘了这茬。
“石老板,你不是想着替我省钱罢?”连翘歪头一想,带着笑问道。
“哈哈哈……”石竹大笑。
话说展昭祭祖完后,加紧脚程返回开封府。途中路过一个小镇,已离汴梁不远,展昭略一思忖,便寻了个客栈先投宿一晚,明日再赶路。
他刚踏进客栈,便有掌柜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问道:“公子是吃饭还是住宿?”
“掌柜,你下去罢。”
楼梯上缓缓地走下一个人来,长长的裙尾在地上迤逦而过。
展昭望着面前的女子,有些诧异,感觉却说不上是几分陌生、几分熟悉。
来人走到柜台前面,微微一笑屈下身子,开口道:“展大……”见展昭抬手止住,她便会心地转了口:“展公子。”
“红烛姑娘。”他拱手,吐出记忆中的那个名字。
被称为红烛的女子微微颔首,笑道:“故人相见,不知展公子可否赏脸让小女子来做个东?”
展昭欣然点头。
说起这位红烛姑娘,还与展昭有着一段渊源。
数年前,展昭为了侦查一宗案子,需到红烛所在的怡香楼寻找线索。不料被人暗算,受伤不轻。多亏红烛发觉,将他藏进自己房内,安顿妥当,又偷偷地溜出怡香楼去替展昭传信,贼人方才落网。展昭感她义助之举,因此二人之间便有了几分交情。
谈话间,展昭得知红烛已为自己赎身从良,在此开了一间客栈,也可算生活无忧了。他便由衷地道:“展某恭喜姑娘了。”
红烛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展昭碗里,轻笑:“虽是从良,却没个可靠的良人。如今这般只是为了糊口罢了。”
展昭默然不语,片刻方说道:“这缘分之事,一向难定。”
红烛笑道:“莫要说我了,不知展公子现今是否还在开封府供职?”
展昭抿了口茶,点头。
红烛嗤地一声掩嘴笑出来:“我再问上一句,你莫要嫌我多嘴。不知公子是否已经觅得良缘?”
展昭的俊脸腾地浮起红晕,抓过茶杯来一口饮干,方问:“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红烛格格地笑:“我也不必与你说客套话。那时展公子为了办案,进出怡香楼几次。一来二去地,楼里的姑娘们十个里面竟有十个是对公子一见倾心的。不瞒公子,我等姐妹那时皆在猜说,将来也不知哪位姑娘能得到展公子的青睐呢。有位姐妹还戏言,江湖中除了锦毛鼠白五爷,还没有何等人物敢与公子比肩。”
展昭哭笑不得:“展某只是一介平凡俗人罢了。”
“喔?”红烛似笑非笑地微倾身子,“那展公子能否告诉小女子,不知你心仪之人是何等模样性情?也好圆了我等姐妹多年以来的一个心愿。”
展昭被这话问得一声轻咳,垂眸低头不语。
“展公子?”红烛眼里捉狭的神色一闪而过,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等着他答话。
“这……”展昭面现尴尬。
“能搏得展公子倾心的姑娘,我猜呀,肯定是那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知书达理,性情温柔贤惠……”红烛掰着指头数着。
她怎么越扯越离谱了?展昭暗暗滴下冷汗,只得开口说道:“并非如姑娘所想……”
“难道还要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展昭心里一动,低声说道:“七件足矣。”
“哪七件?”红烛瞪大了眼睛。
展昭微挑唇角,转头望向窗外的余晖,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