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宛在阿竹的首饰盒里翻找,找到一个白玉手镯:“正是以后事多不好出门,这些日子趁着无事的出去逛一逛,你别怕他们不许,我去说。”
阿竹接过白玉镯子,无奈地看着妙宛:“非要去吗?”
“非要,我再闷着要憋死了。”
阿竹看着妙宛坚定的眼神,点点头:“明日去吗?”
“明日上午,逛完我们去水云间吃酒。水云间据说出了道甜水,新玩意,我们一起去试试。”
阿竹被妙宛向往的语气感染,不自觉也笑了起来:“那我可要好好试试。”
当晚妙宛便和二房老爷夫人说了这件事,不知妙宛说了什么,二房老爷夫人全都同意了,派了几个外房年富力强的可靠小厮跟着,竟没让什么嬷嬷跟着。
阿竹本想问一问妙宛到底说了什么才得到许可的,妙宛故弄玄虚不告诉她。
第二日一大早妙宛便到清风院等阿竹,阿竹她期待的样子乐到,也急忙梳洗一同出门。洗打扮完两人一起乘着一座青帷平头马车向京城第一繁华的地方——朱雀大街去。
此时快至春节,街上人流明显多了不少,拥簇在路边,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倒是颇为热闹。
阿竹挑开帘子往外看,有一稚子想要买一冰糖葫芦,被身边父母强行抱走,稚子赖在地上哭闹,阿竹看着觉得有趣,隐隐发笑。
“看什么呢?”妙宛凑过来,阿竹指给她看。
妙宛面上隐隐显出笑意:“你吃过冰糖葫芦吗?”
阿竹细细想了想,摇头。
“很好吃的,内里是酸酸的山楂,外面是甜甜的冰糖,要试一试吗?”
阿竹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点头,然后叫正在驱使马车的车夫:“老伯,烦请帮我们买两串冰糖葫芦。”
两串冰糖葫芦被捏在手上,阿竹轻轻咬下一口,酸甜可口,她吞下去之后笑着对妙宛点头。
妙宛这才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吃糖葫芦的时候,是我九岁的时候,你愿意听吗,我小时候的故事?”
阿竹心口颤了颤,缓慢点头。
“我小时候很穷,真的很穷的那种,家里孩子也很多,我还有两个哥哥,但是一家人都很和睦,只是为了供外面三人读书,爹娘很累,每日干活,家中没什么吃嘴,最好的便是娘在外干活带回来的果子。”
“我不难过,既然我说出来我便是想要告诉你,要是我们没有这样的缘分,你在那也会过的很好。”
“接着说,我娘做工那家酒楼有个私生子,住我家附近,是个病秧子,我后来不能上学堂,便只能呆在家,他病得不能出门,我闲着没事就找他玩,吃点他家的果子。”
“我九岁那年,他病得好了些,于是我们时常溜到街上玩,他那天给我买了一个冰糖葫芦,说是谢我陪他说话。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我在想,要对他好一些,别再叫他病秧子了。”
说到这,妙宛将手中冰糖葫芦狠狠咬了一口。
阿竹听到这,觉得妙宛神色愈发阴郁,问道:“那他现在和你还见面吗?”
妙宛咽下那口冰糖葫芦,眼神冷冷的:“他死了,去年死的。”
云水间顶楼雅座,越云峥身着便服和下属兼好友荣瀚一起用饭。这荣瀚出生贫寒,孤儿寡母带着个妹妹在军中奋战多年才积攒下些家业,前不久荣瀚的妹妹出嫁,嫁了个好人家,越云峥触景生情,也送了份大礼。
越云峥担忧的是阿竹,越云峥没有兄弟姐妹,真是把阿竹当成心尖上的妹妹看了,只是阿竹为人内敛,不到紧急之后总是忍着。要不是越云峥得到消息许家的人被顾家连夜送回江南,怕是也不知道阿竹受此委屈。
只是没当过兄长的他面对总受委屈的阿竹总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是今日特意忙中偷闲来讨一讨真经。
越云峥问:“荣兄,如何当一名称职的哥哥?”
荣瀚早在军中浸润多年,早就听说越云峥家中无兄弟姐妹,只一个师妹关系极好,那师妹最近倒陷入些风波,于是回道:“这话头可大了,言而总之,便是将妹妹当亲家人。”
越云峥早把阿竹当自家人,不得其意于是问道:“说细些。”
“幼时陪妹妹玩,妹妹做的不对之处要指出来,做的对的要表扬。大时妹妹要出嫁,细细帮妹妹找个值得依靠的男子,这可是重中之重,关乎妹妹下半辈子,宁肯找个可靠老实人也不找那高门大户,一来咱们也护得住,二来妹夫对我们有所求,这一辈子低妹妹一头,妹妹也可活得快活些。”
越云峥一边听,竟拿出纸笔细细记了下来。
荣瀚被上司的行动惊到无语,哽了哽继续说:“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妹妹难过时替她撑腰……”
等荣瀚说完,越云峥也记完,便看自己记下的内容,提出疑惑。
“若是妹夫纳妾怎么办?”
荣瀚最近也在操心这个问题,才探索出一个解决方法:“让妹妹将那女子的身契拿在手中,这样那女子便翻不出天……”
越云峥却陷入自己的想象,打断道:“不行,怎么能纳妾,阿竹也太受委屈了。”
荣瀚反驳:“世子爷,总不能让妹妹一个人不停歇地伺候啊,怀了身孕怎么办,身子不爽利怎么办?”
越云峥摇头:“又不是个残废,还用妻子伺候什么?不行不行,不能纳妾,太委屈了,找个不纳妾的。”
荣瀚:劝了这么多白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