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公婆需让人挑不出毛病,”越云峥又说,“为什么要让人挑出毛病,又不是没有丫鬟。”
定北王世子越云峥当然不会知道世上还有婆媳问题,只因越云峥的母亲做媳妇时和婆婆好似亲母女,且府上没有什么媳妇侍候公婆的例子。
“世子爷,不顺父母犯了七出之罪,这不是咱们做哥哥能护得住的。”
越云峥皱眉,很快就想出解决办法:“那就找个父母不在世的。”
荣瀚又哽了。
“太低的官受人欺负,需得四品以上,最好还得有爵位……”
越云峥自己嘀嘀咕咕,终于得出个“妹夫”标准,他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放松了条件:“青年才俊,父母随和,最好双亡,长相俊秀,品行端正,不纳妾不强逼生子。如何,条件还算宽泛吧。”
荣瀚找到个委婉的说法:“令妹若能找到夫君,定会百年好合。”
“那肯定,”越云峥转过神来,“是不是要求太低了?”
荣瀚:……
“你有没有认识的,给我把把关。”
荣瀚受不住自家上司炽热的眼神,疯狂灌茶,最后受不了才委婉开口:“世子爷,不是令妹不好,是这条件太难得。只得其中一二便算个人才,得其三四便算十分难得了,想要全部都得,实在难得。”
越云峥疑惑:“为何难得,我便能全都做到。”
“那她便嫁给你,”荣瀚一时最快,说完立马找补,“我的意思是,嫁给满足世子爷要求的人,有世子爷护着,令妹下辈子不愁……”
越云峥听到第一句便怔住了,嫁给我,不行,我可是她哥哥,是师兄。我这么能生出这么龌龊的心思……
越云峥脸色猛地一红,和痴痴的荣瀚对视上,慌忙地说:“龌龊,你这龌龊之徒。”
荣瀚没来得及找补,只听见越云峥继续说。
“阿竹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娶她,你这龌龊小人,是我看错你了。”
龌龊小人荣瀚从小世子慌乱的神色中品出些味道,笑着承认:“是属下说错了,属下自罚三杯。”说着,连着斟了三杯酒,皆是一口干掉。
喝完酒,越云峥还没缓过神,心烦意乱地解释:“我先置办嫁妆吧,你办了多少,两百箱够吗?三百呢?”
荣瀚心想,养人家一家都够了。
不过没等到荣瀚说出来,越云峥便急急忙忙走了,嘴里嘟囔着什么荣瀚也没听见,不过他猜,和那妹妹脱不开关系。
临出门时,越云峥站在门口:“你再多想想,下次接着找你问!”说完,扬长而出。
荣瀚:……
荣瀚离开水云间的同时,阿竹携着妙宛来到水云间另一个雅间。
阿竹为妙宛口中的那个病秧子感到惋惜,妙宛却无所谓,言道:“时也命也。”
两人先去了书斋买了些书,又买了些首饰糕点,便一起来到这水云间用午饭。
中午时分水云间的来客很多,幸好阿竹留了心眼提前遣人约了三楼雅间。
新出的甜水果然可口,只是冬日不好多用,阿竹只是吃了两口便放下,倒是妙宛用了一整碗。
二人上楼之时遇到个熟人,穿着天青长衫的姚准之。
狭小的楼梯里,姚准之躬身拱手行礼:“小生在此拜见小姐。”
阿竹倒是又被姚准之的大礼吓到,连连侧身:“公子客气了,公子也是来此用饭?”
姚准之面色如玉,恭谨回道:“小生带母亲来附近寻医,顺便来带母亲试一试新出的菜肴,聊表孝心。”
“原来姚夫人也来了,”阿竹回忆起那个沉默温柔的病妇人,“姚夫人可好些了?”
“托小姐的福,母亲自从用了小姐送的香囊,晚上舒服多了,小姐遣人帮母亲看的大夫也是极高明的,母亲的腰疼好多了。”
阿竹被姚准之话里的喜悦所打动,不由得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望着夫人早些痊愈。”
“母亲就在那桌,这些日子也是日日记挂着小姐。”
随着姚准之指向附近一个包厢,阿竹转头又看见姚夫人,看着气色是好了不少,面色红润不少,眼中也隐隐有光。阿竹本披着披风,兜帽将脸死死围住,姚夫人却也能瞬间识得自己,脸上绽出温和的笑容。
“夫人看着也好了不少。”阿竹便也放心了。
妙宛突然上前挽住阿竹,细声说道:“哎,反正这是包厢,不如你再去替那夫人再看一看,叙叙旧情,反正我们没事,我就在门口等你。”
阿竹正纳闷妙宛怎么变得热心起来,又想起府上一些流言,点点头,走了进去。
桌上摆了几道素色小菜,姚夫人正欲起身,阿竹连忙上前拦住姚夫人,温声劝道:“夫人客气了,姚公子有恩于我。”
姚夫人声音虚弱却温和:“都是他应该做的,小姐脸上这是怎么了?”
阿竹一愣,很快回道:“在家中不小心摔了一下,无事的……”
里面的两人在聊天,外面妙宛遣远了看守的嬷嬷也开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