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则坐到沐夫人身边,被沐夫人一把抱进怀里。阿竹靠在沐夫人怀里,心中一片放松。
顾泽白掩住心中震惊,向沐夫人表明来意。
沐夫人笑得不停,闻言说了声:“那可好,他在后院,你且去和他说一声。”
顾泽白松了口气,躬身行礼出去。
待顾泽白离开,沐夫人挥手遣人端上新鲜出炉的果子,细细端详阿竹脸上才拆纱布的伤口,脸色沉下来:“我的儿,你的脸怎么还没好。”
阿竹笑着遮了遮:“脸上的伤都是这般的,夫人不必担心。”
“我的儿,真是苦了你了。”沐夫人撩了撩阿竹的刘海,“我这里有上好的养颜药,等下拿回去细细敷着,不养好我让从风去寻最好的大夫。”
越云峥字从风。
阿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馋极了夫人的果子,真是日日念着呢。”这话不虚,顾府的人不喜欢甜,因此果子的甜总是淡淡的。而阿竹极嗜甜,越云峥和沐夫人也一样,定北王府东院的果子总是格外的甜。
“我的儿,”沐夫人赶紧捻了块喂到阿竹嘴边,又吩咐身边丫鬟,“快叫厨房包一些起来,等一下让小姐带回去……”
定北王府东院越云峥正对着面前的一堆纸发愣。
最中间的一张纸上写了那日他向荣瀚请教的“如何对妹妹好的法子”,字迹潇洒俊逸,却隐约在角落处可见到两个娟秀小字“龌龊”。
左边散落了些记录越云峥的私产,约摸能装个三百多箱还有很多铺子庄园,沐夫人还给他收了些,所以还可以往上加。
右边则是越云峥遣人查了京城所有才俊,按照“法子”上的条件,筛了筛,还剩下七八人。越云峥打算自己再去实地调查,争取没有差错。
而在最底下,压了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两个字“龌龊”,用各种书法写就,只在左边一个角落写了一个字“竹”。
越云峥这几日心烦意乱,只能将心力全都花在军队里。只过几日顾家老大要成亲,于情于理越云峥都推不开,便被沐夫人抓回来写礼单,学些迎来送往之术。
越云峥口头应着,下笔写的全是自己记得住的家产,想着还不够,神游天外回到人间之时,纸上早写满了龌龊二字,最后提笔寻个空隙,情不得已写了个竹字。
“世子爷,顾家顾泽白求见。”
外头小厮叫道,惊醒越云峥。
越云峥脑海里浮现顾泽白严肃刚直的性子和麻木的脸庞,顿觉无趣。还是阿竹有意思……
清了清嗓子,越云峥问道:“他来做什么?”
“说是想请世子爷做傧相。”
“请我做相公?”越云峥惊讶,自己是在做梦吗?
外头小厮叫丘木的,隐隐也猜到些这个爷最近心里眼里都是顾家小姐,还不让人提。丘木这几天算是吃了大苦头了,不提顾家小姐,世子爷便阴阳怪气:“阿竹替你看病,你却不想着点阿竹的好”。提了顾家小姐,世子爷又是一副做了贼见了鬼的表情。
听到相公两字,丘木在外低头躬身翻了个白眼,回道:“请你做顾家大少爷过几天迎亲的傧相。”
越云峥沉默片刻,兴致缺缺哦了声:“找我做什么,他又不是没好友,告诉他,我不去,人,我也不见。”越云峥还在纠结,自己克制许久,为了维护心中的兄妹之情,忍着好些天没去见阿竹,这家伙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没见顾家对阿竹有多好,脸皮倒是厚。
丘木却道:“是,那我去告诉顾家大少爷,大少爷许是要带竹小姐走了……”
越云峥立马坐直身子叫道:“哎,等一下,阿竹也来了?”
“是。”
“将他带进来吧,别带我书房,”越云峥看着桌前满桌纸笔,“带去东厢房,我马上去。”
丘木猜对了,提到竹小姐,这个爷就是天大的不开心也得放一放。
越云峥觉得自己是阿竹的靠山,可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又叫道:“等一下,把我那绣金线的蟒袍拿过来,我要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