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挂着果,没过半个太阳,四人来到了郊区的中央别墅区。
一个中年女人系着围裙,欢欢喜喜地迎出来,“来来来!快进来!”
花纯拉着白雪坐在沙发,从果盘里拿一个橘子给她。
白雪双手接过来,“谢谢。”
“嘴甜。”花纯盯着她看,“申燃真是好福气。”
严闯怏怏不服,“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敢打嫂子的主意。”
他从茶几下摸出一副扑克牌,“嫂子,你会玩什么?我们随着你。”
“我不会。”白雪往右边看,站到了申燃身边。
申燃意会,和她交换了位置。
严闯最热闹,捻牌,摔牌,马后炮,“我就知道对2在你那!”
他还对白雪挑眉,“嫂子,你给我看看申燃那有没有大王,偷偷告诉我。”
斜阳下的小草弯了腰,影子懒洋洋。鸟儿拍打着翅膀,落在院子中央。
白雪迈下台阶,缓步走向鸽群。
原是站在边缘,眨眼间,她却发现身临在其中。是漫天的飞雪倒带,从地上纷飞到了空中,呼扇着羽翼盘旋,柔软的白羽化作雪花,接一片到手上,不冰,也不会融化。
她缓缓转身,置身在这阵风雪中,不禁为之惊叹,直到一个人走进她的视野。
雪花纷纷落下,只剩下夕阳下的两人。
墙边的鸽子舍有些年头,旁边的储物间储备齐全。
申燃拆开蛇皮袋子,盛了数铲鸽子粮到盆中,再由白雪转移到食槽。
一铲鸽子粮才进食槽,数十只鸽子拍打着翅膀一拥而上,白雪的双脚瞬间被没过,令她不敢有大动作,第二铲也不好再放。
申燃拉她出来,拿走她手里那盆鸽子粮,泼在地上,带她到宽敞的地方。
静谧霞光让时间走得缓慢,两个人伫立,只听见咕咕叫。
“你们在这呢!”张婶过来找人,“快回来吧!吃饭了!”
花纯见白雪来到饭厅,拉她坐在身边。
一碗乌鸡汤由申燃放到白雪面前,花纯讲道:“乌鸡汤最适合女人喝,你放心喝,不长肉。”
花纯的眼神迫切,白雪端起这碗汤,“花纯姐,这碗先给你。”
花纯长叹一口气,“真要命,申燃怎么受得了你?”
职业使然,花纯给白雪讲服用汤药的饮食禁忌和食物的营养价值,“食补虽然收效慢,但总比吃药舒服。”
“嫂子!”严闯嘴里嚼着饭,“你赶快跟申燃生一个,给花纯玩够了,她就不嚷嚷着生孩子了。”
手边的乌鸡汤因他一句话变了味,白雪放下了勺子。
晚饭后,花纯拉着白雪走出院子,“我们去外面散散步。”
天边伴有红色的云,两人往晚霞的方向走。
“你吃饱了吗?”花纯问,“才吃了半碗饭。”
“吃饱了。”白雪回答,“中午吃的还没消化,晚饭吃不下了。”
花纯:“饭桌上严闯没带脑子,开玩笑说让你跟申燃生孩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白雪:“没有。严闯误会了才这么说,我没生气。”
“病人的隐私不能随便透露,你在爷爷那看过之后的结果,我没跟他提过。”花纯解释,“申燃之前因为你畏寒找老头,老头跟严闯提了一句,可能让他误会成你在调理身体备孕,你别介意。”
西垂的太阳照到脚下,白雪停了一下。
花纯:“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申燃一两句话讲你的症状,老头没办法对症下药,就让申燃把你带过去。”
一阵风好似刮来了中药味,白雪一时没有说话。
花纯给她宽心,“老头说的那些,什么肝气郁结、气滞血瘀、心脾两虚、气血不足的,其实都不是大问题,喝中药慢慢调理就好了。”
她叮嘱白雪:“现在谈‘生孩子’早了点儿,不过老头用药慎重,万一你真在这期间怀孕了,也不是一定不能要,但最好还是注意些好。”
被一再误会,白雪不厌其烦地解释:“花纯姐,你和严闯都误会了。”
花纯和她闲聊,“从小玩到大的这些朋友,申燃话最少。他忙,找不到他人,连个电话都懒得接。他从不讲他的事,春半就够他忙的了,他也没自己的事,直到我们认识了你。”
“上次严闯从你工作的儿童村回来,说要把你当榜样,捐了钱,让我也过去看看。”花纯回头一看,严闯正站在院外,“他说申燃挣钱,你做慈善,你们俩是绝配。”
久久没有得到白雪的回应,花纯看着她的侧脸,“我看人很准的。”
这话就像警告,白雪听了却没有反应。
花纯:“你远比你认为的更喜欢他,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问题在你?是你在生自己的气。”
她看一眼别墅方向,“申燃之前你有没有过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有趣,白雪听后笑了。
花纯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故意试探她,“一定有,是不是?”
白雪望着铺满霞光的柏油路若有所思,“我那个时候太小,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