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着不对劲,这青天白日的,齐景绍却命人不得入内,莫不是房内有其他人?她半眯起眼,开始激起守卫道:“既然殿下身边有佳人相伴,那我这旧人就不打扰了。”说完,便将东西故意交给守卫假意离开。
守卫大哥也是实诚人,一听金砖这么说,连忙涨红脸反驳起来,“你混说什么呢,也不怕掉脑袋,殿下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哪来的佳人!”
另一位连连附和道:“就是就是,黎小姐许久未曾来过了!”
看来平日里也没少来,金砖心里直冷笑,回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黎小姐为何好久不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
听着守卫大哥们异口同声地将矛头指向了她,她一头雾水,半晌也反应不过来与自己有何干系。
“二位大哥莫要说笑,关我什么事!”
“全汴京都知晓殿下带了一位貌美孤女回了东宫,黎小姐面上怎么挂得去!”
另一位守卫大哥又觉得将这一顶帽子扣在她身上实在委屈了她,继续说道:“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你,这汴京隐隐在传,殿下在塞北见了未来太子妃萧小姐,便转了心意。”
金砖忍不住为自己喊冤,怎么这俩种说法都听着与她脱不开干系呢?可转念一想,齐景绍和黎夕云之间又是怎么了?
她心中疑惑便径直问道:“两位大哥,你可知殿下和黎小姐之间——”
话还未说完,门边传来吱呀声响,只见齐景绍抚着额角,眼神惺忪,应是刚睡醒,颀长身形透着说不出的随意。
守卫立即作揖道:“请殿下赎罪,属下与这位姑娘闲聊,不料惊扰殿下!”
金砖微微含着头,察觉到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从身上划过。
齐景绍冷声道:“进来。”
再抬头时,就见齐景绍已经背身进了屋内,端坐在青鸾紫檀椅上,一双不明意味的眸子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她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齐景绍将适才的话听进没有。
俩人一坐一立,这翠梧书斋本就冷清,她见齐景绍只坐在主位上品茶,神色淡漠,便开起玩笑说道:“殿下这守卫也太森严了些,我想来询问一下我阿父的消息都难。”
在浣衣局一连多日,齐景绍都对她不闻不问,也不知金佺叔父怎么样了?她悄悄打量着齐景绍毫无波澜的面庞,不小心对上他那冷漠的眸子,便又心虚地岔开眼神。
“毫无进展。”
虽心里有了个大概,但她心里还是叹了口气。
“殿下将我长期安置在浣衣局也不是个事,我看殿下身边并无宫女,不如将我提至翠梧书斋。”
齐景绍知晓她一定会循着机会来翠梧书斋,所以并不意外。
“就凭你刚才那些话,孤就可以以窥探朝政为由将你拖出去。”
金砖压根不怵,神色如常,还隐隐浮现出不可察觉的轻松。“殿下若真这么想,那早就把我拖出去了。”
她声音娇俏,不知何时脸上微弱的含羞带怯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在帝王之气前的烂漫疏朗。
“那刺探孤的起居,又该当何罪?”
金砖懵懵懂懂说道:“我什么时候刺探殿下的起居了?”
齐景绍抵着上颚,掩去眼底的锋利,敷衍起来,“孤的人正在塞北,你等着吧。”
他见金砖还留在这里不愿走,嘲讽道:“赖在这了?”
金砖连忙行了个礼,“我先走了,我还会再来的。”
她三俩步就朝着门外走去,生怕在这多呆一会儿。齐景绍看着她生乱的步伐,嘴角虽微微扬起,心里却是不带任何情感。
他倒要看看,这来自塞北的刺客,还要玩出什么花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