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绍都对自己下了逐客令,金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呆在这。
正欲离去之时,她发现还有一事。
齐景绍见她脚步停了下来,冷声问道:“还有何事?”
金砖犹豫片刻,扭扭捏捏地说道:“殿下应该和黎小姐解释清楚,若黎小姐因为我与殿下生了嫌隙……”
看着齐景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t她话音也渐渐降了下来。
“……那不成我的罪过了。”齐景绍眼神冷厉,较刚才不耐烦了许多。
“你得了癔症?”
你才得了癔症呢,你全家都得了癔症!
金砖以为自己正戳中齐景绍的痛处,便在齐景绍发难之前仓皇离开翠梧书斋。
一出庭院,金砖便发觉已经落日西斜。
也不知王嬷嬷发现自己消失了没?
她小跑起来,得赶在晚膳前回浣衣局,若是让王嬷嬷察觉她私自换差,不知又要怎样为难她。
金砖虽生活在塞北,可也是金贵的养着,就是跑了几步,便喘个不停起来。
往日的浣衣局一到傍晚时分便热闹非凡,宫女们结束一天的劳作,总是会围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今日却出奇,都靠近浣衣局,都没听见想象中的喧闹,她心一悬。
金砖叉着腰回到浣衣局时,宫女便集结在院中,似是等着她回来一般。王嬷嬷正站在队伍的最前头,眉目不善。
王嬷嬷斜眼一瞥,看着门边终于出现了她的身影,阴阳怪气地说道:“哟,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她姣好的小脸白了一瞬,想着扯个谎糊弄一下。“锦天公公下午找我有事,我便走开了一会儿。”
可王嬷嬷不是个好糊弄的,“锦天公公若有事情,为何不同我说,偏偏要来找你。碧儿,你来说。”
金砖正对上碧儿闪烁的目光,心里只道不好。
果然是被王嬷嬷发现了。
碧儿将荷包里金砖给的那枚金叶子拿了出来,手心直冒汗,“嬷嬷,这是她今日给我的,说要给我换差。”
王嬷嬷将那金叶子一把收入囊中,逐渐走到金砖面前。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好啊,反了天了,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使招。要不是有人给我通传,还真被你瞒过去了!”
王嬷嬷的唾沫星子都飞溅到她脸上了,她不耐烦地后退了几步。
一个宫里的嬷嬷,拿了鸡毛当令箭,竟在自己面前咄咄逼人起来。
金砖哪能咽下这口气,正要反击之时,才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备受宠爱的丞相府嫡小姐了,她绞着衣角犹豫片刻,终于服软道:“是我的不是,嬷嬷,下次再也不敢了。”
“倒是忘了你原来还是个县令家的小姐了,可入了东宫,便和大家一样,要自称奴婢!”王嬷嬷命人将搜罗来的东西拿上来,全是金砖的行李。
见状,金砖额上已经染上一层薄汗,这里面除了带出来的钱财,还藏匿着与表兄的通信。若是信笺被发现了,她的身份便瞒不住了,还要被整个汴京城笑话——这宰相家的嫡小姐竟到东宫做下人!
王嬷嬷左翻翻右看看,把一件件首饰挑出来,嘴里啧啧称叹,“还是个有家底的。这是什么?”
金砖看着王嬷嬷手里的黄色信封,心急之下以雷霆之势一把夺过。
“大胆!”金砖下意识地责骂道,可又急忙找补过来,“这是我与情郎的情书,嬷嬷就莫要看了。”
王嬷嬷瞧着手中的东西咻地一把被夺过,再一看,金砖脸上却多了不寻常的气度,很是不好惹。王嬷嬷砸砸嘴,既得了这些宝物,也不差她那几张废纸了。她清了清嗓子道,“念你是初犯,就罚你提着水桶绕宫一圈,若是水溢出来,便再加一圈,直到满着回来为止。”
“你既已得了这些钱财,就别太过分。”
金砖心火正燎,知道退让也不会让王嬷嬷扭转心意,便也就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