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云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不是听不出来声音之中的差别,不依不饶道:“殿下之前从不让锦天随侍在身侧的。”
她一边说一边朝屏风后冲去,先把藏匿在里面的人揪出来。
齐景绍略微直起身子,挡住黎夕云的去路。他的压迫感十分骇人,逼得黎夕云不敢说话,揣揣停下脚步。
“你放肆了!”
金砖听着齐景绍发了火,自知自己是闯了祸了。
黎夕云头一回被齐景绍这般对待,她呆呆地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景绍。
“殿下。”
“出去。”
黎夕云见齐景绍又对自己下了一道逐客令,脸上是再也挂不住了,一扭头就往门外走去。
金砖听着外头没了动静,非常迟疑要不要出去,以齐景绍现在的脾气,她现在出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还躲在后面做什么。”
她蹑手蹑脚地站出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齐景绍,对方却不似她预料得那般满面愠容。
“热闹看够了?”齐景绍轻飘飘道。
“对不起,殿下你大人有大量……”
齐景绍打断道:“怎么赔罪?”
“我愿意帮助殿下与黎小姐重修旧好,殿下心里明明有黎小姐,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呢。再这样下去,是会把黎小姐越推越远的。”金砖弱弱道。
齐景绍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触着桌面,冷声说道:“你说的和孤有何关系?”
他剑眉紧锁,眼里全是深深的不解。
“您的意思是?”金砖也懵圈了。
这人究竟要她赔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打碎了江南进贡的双耳瓷酒瓶,那瓷器是难得的孤品,价值不菲,你打算怎么赔?”
齐景绍看她像在看一个智障。
合计着半天,他竟然还记挂着一个瓷瓶。
不就是一个瓷瓶,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赔不就是了!
她正想硬气着反击,却忽然想到就凭宫女的月例她一辈子也还不起,想了又想,她忽地泄了气,低头认输:“我没有钱。”
齐景绍睨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下个月例不必领了。”
进宫许久,她累死累活那么多天,一下子就成空了?虽然不在意,可是……
金砖心里颇不愿意,可看着齐景绍那冰山脸,便也泄了气。
罢了,月例才几个钱。
东宫正殿。
镂空的雕花窗将点点日光映照在棋盘上,香炉里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温予恒坐在齐景绍的对面,无心棋局。
“你说金砖不是刺客?”温予恒调笑。
齐景绍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脑海里总是若有若无地回想着金砖泫然欲泣的模样,看温予恒的模样越觉得碍眼,“你笑什么?”
“我笑太子殿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温予恒哈哈大笑。
“她不会武功,不是一般的细作。”
“你觉得会不会是美人计?”温予恒说着比划了个手势,露出懂得都懂的神色。
“也许。”齐景绍并不否认。
“按照你的性子,直接把她赶出东宫就好了。竟让肯她近你身?”
温予恒打量了一下他。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多嘴道:“莫不是,你看上这个孤女了?”
齐景绍瞪了一眼面前之人,温予恒立即噤声。他面露不屑,将今日暗卫的信件丢到了温予恒面前。
“自己看。”
温予恒颇为好奇,立即拾去细看。
齐景绍目光投向窗外,嘴角微弯,冷哼一声道,“孤派人去塞北调查了一圈,金佺根本没有女儿。她满嘴胡言乱语。”
“这里面必然大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