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泠抿了抿唇,看着面前的“证物”,一时无言。
萧皕冷笑着睨了她一眼,语气中讽刺之意显而易见:“怎么,皇妹方才不是还护着他?据宫里老宫女亲眼所见,春宴当日皇妹曾赠予这漠北二皇子一件兔绒披风,不会就是这件吧?那皇妹可要小心说清楚了,这件事是他盛玄胤所做,还是你长宁所为?”
他说着,眸中寒光如毒蛇般阴冷,:“抑或是说,你们俩早已私下勾结,狼狈为奸?”
萧皕审问的语气如一柄看不见的白刃,步步紧逼,不给人留丝毫喘息的机会。萧泠强自镇静着理了理思绪,略一踌躇后启齿,声音却掷地有声。
“皇兄又怎知肇事者就一定在我二人之中?皇兄如此心急,莫不是怕深入调查此事会现出端倪,顺带牵扯暴露出你栽赃陷害玷污皇家名声之事?”
此言一出,不只是萧皕,连一向脸上挂笑的郭贵妃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她扭头看向身侧的萧皕,语气中带着些许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萧皕一时间哑口无言,萧泠见此也猜到此事大抵是萧皕瞒着他母妃私自所为,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不知晓萧晋是否也参与其中。
郭贵妃在看见萧皕脸上表情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经了然。京中的传闻她不是没有听过,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萧皕竟会冲动到这种程度,全然是置皇家颜面于不顾,同时也太低估了刘褚两家在朝中的势力。
事情一旦败露,不仅是萧皕会受到惩处,恐怕连她和整个郭家都会受到牵连。
郭家本就不是什么名门贵族,这么多年来她郭蓁在皇宫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登上如今这贵妃之位,其中辛酸更无与谁人说。可即使这样,郭家依旧不受重用,背后说她配不上这贵妃之位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眼看着,自己二十年的努力即将全数付诸东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个做事不过脑子的儿子。
她有些生气,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爆发,满腔怒气无处宣泄,最终只得憋着一口气道:“荒唐!”
萧皕却死鸭子嘴硬地反问萧泠:“你有没有做过那些有伤风化的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做没做过,和皇兄又有和干系呢?就算我去过南风馆,那也没有碍着皇兄的事。倒是皇兄以讹传讹,造谣生事,着实是令长宁心痛。”
萧皕依旧不肯承认,道:“那就如你所说,你又有什么证据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皇兄可以派人跟踪我,又怎知我有没有派人暗中观察你呢?”萧泠说着,斜眼看他:“而且,皇兄府上有趣之事,似乎还不少呢。”
她刻意将最后一句话语速放缓拉长,说完还不忘抬眸观察萧皕的表情。萧皕却是狠狠瞪着她,一张脸憋的通红。
“够了,简直是放肆!”郭贵妃终于看不下去,出言打断。她抬眸瞪了一旁心虚的萧皕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责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皇家声誉其实可以随意玷污的?还不快退下!”
听见她最后一句话萧泠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这郭贵妃很聪明,这时候让萧皕退离现场是冷处理此事一事的最佳方式。等谣言的热度过去,到时候若是再提起此事也会因为事已往已而不好定论,最终名誉受损的只有萧泠一人。
想到这一点的萧泠不由得眸光一暗,心想这又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
然而没有眼力见的萧皕却十分不满。分明是自己鲁莽行事铸下了错,如今他却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般:“母妃……”
郭贵妃蓦地转身,声音也不似之前柔和,更像是命令道:“退下!”
等到萧皕离开,郭贵妃才悄然长叹一声。她起身朝前走了几步,抬手抓住萧泠手腕,一副温柔似水的女性形象:“长宁,你皇兄他定是受人蛊惑,方才做出此等糊涂之事,还请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京中的流言本宫自会替你解决,放心。”
萧泠却挑挑眉笑道:“哦?那贵妃娘娘认为是何人从中作梗呢?”
郭贵妃自然没有想到萧泠会刨根问底,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她四下飞快地打量了一番,余光瞥见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一切的萧晋,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