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好像在喊你。”
江月顺着许识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小路尽头一位身着桃红色外套的女孩正冲着她猛挥手,待离得更近了,对方兴奋地叫喊声也随之传来:“江月!江月!我是刘芳芳啊!”
刘芳芳……名字听上去倒是耳熟,但江月死活就是想不起来,直到她的胳膊被对方亲昵地挽住,她才恍然大悟,刘芳芳是原身的“好朋友”,也是送给原身八音盒的人。
至于好朋友为什么要打引号,那当然是因为在江月看来,对方根本不是诚心想和原身做朋友,她只是想让原身当她的跟班和陪衬,就连送给原身八音盒也只是为了在同学面前炫富。
这不,对方手虽然挽着她,眼神却是一直飘向另一边的许识,在久等江月开口无果后,刘芳芳终于忍不住,用不甚熟练的夹子音假装天真道:“你旁边这位是谁呀?还有后面为什么跟了那么多奇怪的人?是叔叔阿姨找来帮忙网鱼的吗?”
江月瞄了眼对方明显精心打扮后的衣装,面不改色地承认道:“是的,毕竟你也知道,每年下水都是我,鱼大了抓不住,至于这位……”
听见江月提及自己,埋头赶路的许识连忙竖起耳朵偷听,只听江月拖着声音叹息道:“是我那体弱多病的表弟,刚从城里回来修养。”
许识当即炸毛,冲着江月吼道:“谁体弱多病了,我身体好着呢,一会咱两就比比谁捞的鱼更多!”
江月笑了,节目组根本不可能让许识下水,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不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于是她故意打赌:“可以,不能下水的人是小狗。”
许识想都不想就答应:“行。”他可是获得过A市小学生两百米自由泳比赛冠军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输。
江月和许识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融洽到刘芳芳根本插不上话,她小脑筋一转,直接一句话戳到了所有人的爆炸区:“江月,你跟你表弟感情可真好,要是你和江龙感情也这么好,那么叔叔阿姨就不用经常打你了。”
江月:“…………”
原身心思单纯,是实打实地把刘芳芳当好朋友,就连那些深埋心底的对江家的不满,她都一股脑地全部说给了对方听。
江月虽然确实希望有人能够在摄影机前揭露江父江母的恶行,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借刘芳芳之口。她酝酿好词藻正欲解释,却被一直走在前面充当隐形人的江母抢先一步:“你这孩子可别乱说,我家小龙和他姐姐关系可好了!小龙去城市父母家带的土特产都是他姐姐去山上采回来的,我们夸江月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她!”
江母这话虽然说得真心实意,可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江龙,根本禁不起推敲,但江月也不反驳,或者说她窃喜还来不及,当即附和道:“是啊,芳芳,我跟家里人感情很好,你要是听到奇怪的流言可千万不要信。”
“这些分明是……”刘芳芳还想反驳却被江父一阵剧烈地咳嗽声打断,江月连忙挣开刘芳芳的手上前关怀:“爸,你没事吧?”
江父拄着单边拐杖,故作虚弱:“没事,就是前些日子肚子破的洞,好像到现在还没好全。”
如果不是那只被江父捏到生疼的左手,江月可能就被江父那精湛的演技骗到了。就在她忍不住想推开江父时,江父突然松开手,警告味极浓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温和道:“都怪爸爸没本事,才让你在外面到处被人说闲话。”
重获自由的江月退到许识身边,借着刘芳芳的身体作为摄像头的遮挡,暗自揉了揉可能已经淤血的左手,皮笑肉不笑道:“没有,爸爸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一个最字被江月念得咬牙切齿,许识敏感地看向江月,在一番从头到脚的打量后才发现她垂在腿侧藏起来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