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贵将江父江母请进屋后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将王孬子支开,确认儿子听不见自己的谈话后,他这才坐下身拿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玻璃茶杯,不慌不忙道:“既然你们主动找上门的,先说说你们什么想法吧。”
江父急不可耐地表示:“当然是寻个机会把江月那个死丫头敲晕绑过来,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如此无脑的计划听得王和贵眉头一皱,这让时刻注意他神色的江母心下一慌,拽住还在大放厥词的江父,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不如我找个借口,把江月骗到家,给她灌上一些□□,等她发情了再让您儿子进去,这样两厢情愿,她也找不到证据告咱们。”
王和贵觉得可行,到时候就算江月去警察局闹,只要他们两家人咬死是江月勾引他家大宝,任她哭得六月飞雪也改变不了什么现状。
在商榷好具体细节和动手时间后,王和贵便想赶人,但见江父江母稳稳地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他心领神会,和煦地笑道:“你们说巧不巧,最近上面好像刚有一个低保户名额要下来,这次怎么着也得轮到你们了呀!”
江父闻言喜笑颜开,连道三个是,心满意足地带着同样面露笑容的江母离开。
门一关上,王和贵立马变了脸色,对着空气啐了一口,怒骂道:“两个不要脸的狗皮膏药,就知道从老子身上牟利益。”思考间完全没考虑到自己从对方身上获取了更大的利益。
收拾好情绪,王和贵重新挂上慈父的笑容去别屋找他心爱的儿子,王孬子听到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连忙从门口回到床上坐下,熟练地调出手机里自带的贪吃蛇玩起来。
王和贵看着正专注玩游戏的王孬子心下定了不少,刚刚他和江父江母谈话间听到的脚步声一定是错觉,他家儿子智商可是只有七八岁,怎么会去偷听他们讲话。
想要促进父子关系的他坐到王孬子身旁,开始观看起王孬子玩游戏,他看着屏幕上刚出生的小蛇,奇怪道:“大宝,以前蛇蛇不是都很大的吗?今儿怎么这么短?”
王孬子边操控按键边躲闪王和贵的窥探,神情不耐烦道:“刚刚死了一次正烦着呢,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都挡着我看手机了。”
王和贵讪讪起身,叮嘱了句“别玩太晚”后开门离去。
另一边张平刚从李老头家回到自己家就听见黄翠添油加醋地指控,他狐疑地问道:“你确定那对男女是江父江母而不是村里其他人?”
虽然没能看清楚,但通过反复脑补已经自我洗脑的黄翠语气确凿:“肯定是的!那男的走路时有点跛脚,女的又瘦又矮,肯定是!”
张平闻言当即拿起刚放下还在滴水的雨伞,在黄翠的询问声中,他头也不回地答:“真这样那我得去通知月月一声,不然她一不小心遭那对人渣报复了怎么办?”
看着张平逐渐被雨幕吞噬的身影,黄翠扯着嗓子挽留道:“那你把我刚熬的鸡汤带上给她补补身体啊!”
张平拎着鸡汤到李老头家的时候江月正在李老头的监督下刻木雕,看着江月手中已经具有飞鸟雏形的木头,他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你都快成老手了。”
江月含蓄一笑没说话,一旁的李老头倒是先自得起来:“这可不是时间问题,还不是多亏了师傅教得好。”
张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啊对对对,都是您的功劳。”
李老头知道张平还因为江月户口的事情心里有怨气,无视了他的阴阳,指着他手中的保温桶问道:“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送个饭?”
张平当即反驳:“当然不是,送饭只是顺便,是我媳妇她说看见高霞他们去找王和贵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我特地过来提醒一下月月注意一下安全。”
听见糟心的名字,李老头用手杖轻轻推了推正在吹木屑的江月,强调道:“听见没?注意点安全。”
江月重重地点头,表示听到了,然后第二天就跟着半路拦她的江母回到了江家。
看着桌上难得荤素两全的一桌子菜,江月对着明显不怀好意的江母嘲讽道:“不是说我师傅在你们这掉了东西吗?什么东西拿出来啊!”
见江月如此盛气凌人,江母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即又重新挂起来,故作亲昵地要拉江月的手,却被江月嫌弃地躲开。
她假装没意识到江月的拒绝,强硬地拽着江月的胳膊把人往桌边拉,嘴上还哭诉道:“你当了我十几年的女儿,陪妈妈吃顿最后的饭都不行吗?!桌上可都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你爱吃的!”
也想知道江母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的江月半推半就地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江母顺势坐到她的旁边,拿起桌上早就备好的碗筷给江月夹菜,边夹边劝说道:“我知道你以前在家里受了很多委屈,可你再怎么说也是从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身上流着你爸的血,等气消了爸爸妈妈永远欢迎你回来。”
见江月迟迟不动筷,江母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一般,夹过她碗里的菜往嘴里送了一口,口齿不清道:“你放心吃,这些可都是昨晚我现杀的鸡,新鲜得很!”
江月拿起筷子作势就要进食,菜到嘴边她却突然放下筷子,放软了声音撒娇道:“我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想喝水。”
江母闻言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意,忙不迭地站起身道:“妈这就去给你倒。”
江月见状终于明白江母的意图,搞半天这就是场鸿门宴。对很少开荤的原身来说,桌上这一大桌荤菜她绝对会忍不住动筷,而这些菜里又撒满了辣椒,不能吃辣的原身必然需要水来解渴,这便是江母动手脚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