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音乐,美酒,舞蹈,构成了派对的声与色。豪华精美的大厅,五光十色的灯辉,还有身旁环绕着的体贴、优雅而又帅气的男性们,让纱织陷入了空虚的极乐。她露出一个又一个的笑,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在名媛与男侍之间周旋,同他们一起享乐狂欢。
身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子给她开启香槟,为她倒酒,在她接过酒杯把酒倒在他的身上后也不生气,而是扬起一个迷人的笑容,温柔地唤她“纱织小姐”:“失礼了,请容我去换一身服装。”
纱织顺势倒进他的怀里,攀上他的手臂,含着慵懒的醉意,笑道:“我陪你一起去换。”
男人拥抱住她:“荣幸之至。”
两人一起离开大厅。走廊很昏暗,只亮着边沿两侧的壁灯,散发出暧昧的光芒。纱织依偎着男子,步伐有些踉跄,好在身旁人似乎很擅长帮扶醉酒的女性,稳稳地带着她向客房走去。
突然,男人停住了脚步。纱织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抬头,询问:“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另外一道声音:“您该回去了。”
那声音纱织很熟悉,即使她在醉酒中也不会忘,但她现在不想记起来。她装作没有听到,充满醉意地笑着对身旁的男人说:“石川君,怎么停下来了?我们继续……继续回房。”
“是,纱织小姐。”身旁人应了一声,就要带她绕路离开,但之前声音的主人拦住了他们。
“放开她。”来人低沉道。
特意调暗的走廊灯光中,石川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但他却发自心底打了一个寒颤。他常年游走在灰暗地界,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眼光和直觉都很敏锐。而现在,他全身的直觉都在叫嚣着告诉他,快走,快离开,这个人不好惹。
但他不想放弃,城户家的大小姐这颗果实太诱人了,他不舍得放弃。
他硬着头皮,尝试着挤出一个虚伪客套的笑,和对方沟通:“真是抱歉,纱织小姐的意思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就在他再度提到城户大小姐名字的瞬间,对面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股真真切切的杀气,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就要死了、不,是他真的差点死了,他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他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倒竖,怀中香甜的果实变成了烫手的山芋,几乎是哆哆嗦嗦地让给了对方:“请、请自便!”
男人慌乱的脚步愈远,纱织倚靠着的胸膛换了一个主人,她感到头晕、迷糊,两股截然不同的情感开始在她体内拉扯。
她勉强抬起头,后退一步,想要和身前人拉开一点距离,但被酒精麻痹的身体不受控制,她的双腿一软,就要倒下。紧接着,她的腰间一紧,双脚离了地——她被撒加拦腰抱了起来。
星辰在他们周围闪烁,他抱着她自群星中而过,从昏暗的走廊回到了她位于城户公馆的卧房。
她的卧房没有开灯,星辰熄灭后,便只有窗帘处隐隐约约透出一点微光。
纱织觉得头有些晕,她依偎在撒加的怀里,含含糊糊道:“我不是在之前说过吗……在东京,没有遇到特殊情况,不能随意使用小宇宙……你违反了我的规定……”
“我不认为刚才的情形很寻常普通。”撒加把她放到床上,细心地拨开她的长发,不让它们被她压到,“你不该那么做,雅典娜。”
像被点燃了火星,纱织的心头猛地爆发出一阵怒火。她甩开他的手,对他怒目而视:“我为什么不能那么做?这是我的人生,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
“我并无此意。”撒加皱着眉,含出些许愧疚和痛苦,“只是……你不必为了报复我就……那么做,这样只会让你自己受伤,这不值得。”
纱织冷笑:“报复你?受伤?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是在寻找快乐。希腊神明向来以风流自诩,我身为雅典娜,给自己找几个情人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你,身为我的下属,胆敢管我这些私事,简直放肆!”
撒加不为所动:“你不仅是雅典娜,还是城户纱织。”
纱织笑得愈发冷冽,配合上她精致的妆容与奢华的礼服裙,让她看上去像一朵含毒带刺的玫瑰,在黑夜里绽放出最娇艳的花朵。
“现在知道我是城户纱织了?而且就算我是城户纱织又怎么样?城户纱织就不能寻找快乐了吗?说来还要感谢你和加隆,要不是你们兄弟两个,我还不能体会到这种滋味——”
“纱织!”
纱织陡然止住了话音。
她怔怔望着撒加,碧蓝色的眼眸与她胸前的宝石项链相得益彰。
她的眼里忽然滚落下一滴泪。
“我真是不明白……”她分外委屈地呜咽道,“你不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够忠贞吗?我不该在喜欢着你的同时和加隆交往,是不是?可如果不是你们兄弟两个混账,如果不是仙宫的那个夜晚,我根本不会……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和加隆,讨厌你们两个。”
撒加凝视着她。
“我没有。”他道,伸手贴上她的脸颊,缓缓拭去她的泪珠,“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纱织的泪流得更凶了。
她充满困惑和痛苦地看着他,哽咽着询问:“那你为什么不肯回应我?你不喜欢我吗?”
“不……”他深吸一口气,“我……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纱织不肯认输,“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
“撒加。”她道,盈盈的眸子里含出一线颤抖,像一朵在夜风中摇曳的花,“我喜欢你。”
沉默。
撒加无声与她对视。
那一瞬间,似有风暴在他的眼底形成。
下一秒,纱织感到唇上被覆盖一片温热。
撒加捧起她的脸庞,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