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然:“周闫,这么多年你要为秦家的亏损做出代价。”
“你要为所有因为你发生事故的人付出代价。”
“好戏开始了。”
秦语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家里氛围怪怪的,异常压抑,但是走了一圈什么也没有;似乎和平常一样。
她走回自己书房,在书桌上放下自己的书包,坐在椅子前拿出记事本工整在上下写下一句。
【2012年12月15日;借宿黎初家一晚。】
写完她拿着本子在窗户视线敞亮的地方又看了看,弯起嘴角笑了一声。
视线上移,她看见了这个本子写的第一件事;【2012年11月20日,今天和哥哥一起逃了一节钢琴课。】
在这个家里她渐渐起了些逆反心思,她发现了;但是自从觉得逆反了一次之后,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放下记事本她走出房间,才想起来今天为什么奇怪了;她今天从回家之后没见过她哥,昨晚她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她觉得有些对不起周名誉。
她在偌大的庄园找周明俞,走遍所有楼层,甚至去了他的房间,又很冒昧的开了他卧室门,但是始终看不见他身影,不仅没看见周明俞,连她妈也没看见。
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拿起桌面上的一个葡萄放进嘴里,对着电视机问站在一边的待令的佣人道:“余姨,你知道我妈和我哥去哪了吗?”
余姨站在一边不敢开口,他几次开口说话都被旁边的陈管家用眼神制止,最后她走到秦语面前说:“它们昨晚乘直升机去邻市了游玩了,明天回来。”
秦语嘟嘴不解:“啊,出去玩不带我。”
“不就是昨晚没跟他回家吗?怎么还生气了?出去玩都不叫我,哼。”
她瞟了一眼周围定在她身上的目光,皱起眉关掉电视,她走到旋转楼梯下的钢琴旁打开琴盖;“你们给我看着我怎么练琴?”
“都给我出去!”
陈管家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帮她把琴布拿掉,温润的看着她说:“夫人走之前叫我们看好你,别为难我们了小姐。”
陈管家是秦语和周明俞两人是从小到大除了秦思然最亲近的人,对他们来说陈管家不是佣人,也不是司机;而是长辈。
秦语点了点头,还似以前一样跟陈管家闲聊,她试着在琴键上试弹几个音来调音色,嘴里不满的对着旁边候着的陈管家说:“母亲大人走之前有没有说给我带礼物?”
“我哥不跟我说就算了,怎么母亲大人走之前也不和我说?”
“还有你们今天一直给我盯着。”
“我感觉我一晚上没回来,你们都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余姨跟陈管家对视一眼,她走到秦语面前说:“你别多想了大小姐,夫人走之前说了,这周你可以不用练琴,其它什么都没说。”
秦语一听不用练钢琴,立马从座椅上蹦起来,笑着拉着旁边的人说:“真的吗余姨?母亲大人真说了?”
余芳点了点头。
秦语站在钢琴面前,心花怒放的转身就走,身后的余芳和陈管家相视一眼看着自己大小姐这蹦蹦跳跳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替她感到悲哀。
它们年轻时就在周家大宅工作,从两位少爷小姐出生就在,从小看着它们长大,更多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在秦语转身的瞬间,替她感受这个世界的不公。
确实,它们享受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在使用的同时,它们也同样付出了使用的代价。
秦语刚走了几步,又转回头坐在了钢琴椅前,手轻轻搭在琴键上,看了一眼,低头贱笑自嘲一声。
陈管家刚要把外盖盖上,转头就看秦语又出来坐在椅子上,嘴边带着些许苦笑;他转过身问:“大小姐,夫人说这周不用练琴,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秦语随手在左手边按下一个低音键,努力的弯起嘴边的笑容说:“陈叔,我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事。”
“以前我的时间总是被母亲大人安排的很满,那时候我会想如果能够有一天不练那个令人讨厌的钢琴就好了,我就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现在我有时间了,却发现我其实没什么喜欢的事情,我什么也不会。”
“我不会像张佳杰一样做饭,不会像黎初一样了解菜市场价格,不会像程桉一样知道五个人的食量,不会像我哥一样知道拒绝别人的一切;我始终站在我哥的影子下。”
她把手搭在琴键上顺畅的弹下一段音律,转身认真看着阳台外树干上的两只唱歌的黄莺说:
“陈叔,你知道吗?”
“我只会钢琴,我只有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