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宋知宽慰的话有所起效,徐思年不再去想陆止的事情。
她们终于踏出校门,徐思年也就没再开口。两人穿戴好雨衣,骑上车,行驶在雨幕里。
这场大雨下了很久,直到徐思年午休起来,雨才小下去,她家小区这一片地势稍低,楼下已经积了一层浅水。
她刚刚午休转醒,手机就收到妈妈发来的语音,足足有三十秒。
“年年,你考试去了吗?今天外面雨很大哎,你骑车慢点喏,小心一点。有空就送下弟弟哈,辛苦你了。”
语音里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带着担心,徐思年看了看窗外的雨,而后给妈妈回复信息。
—雨小了点,我刚刚醒,待会就去学校,思铭还在睡,我等会带他一起去。
她掀开棉被,被子里还窝着一个高铭珍中午快走时充好的热水袋,徐思年趁着最后点热气,迅速穿戴好衣物。
隔壁房间的徐思铭也已经悠悠转醒,刚坐起身,就在喊姐姐。
“干嘛,赶紧起来,下雨不好骑车。”徐思年一面整理着棉被,一面提高音量叫徐思铭起床。
徐思铭从小就亲徐思年,连有喜欢的女孩子都会悄悄告诉徐思年,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姐姐,又黏又烦。
徐思铭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穿上外套裤子,背着自己的书包站在门口等着姐姐。
徐思年一出来就看见他老老实实站着,脚上穿着姑妈奖励他考年级第三的名牌鞋,从买来就爱惜的不行,就差没抱着鞋睡了。
“爸爸灌的奶茶你拿了没?”她见弟弟手上空空,只戴着双手套,便开口问他。
徐思年爸爸虽然工作忙又累,但是总爱捣鼓些“时髦”的东西给她们两姐弟,总要闲下来的时候去刷短视频,学着上面的网络红人做美食。
徐思年中午一回家就看见她弟捧着杯子,刚煮出来的奶茶还冒着热气,喝得一脸享受。
徐思铭说:“我都喝完了,你的那杯是最后一点。”
徐思年一阵无语,她弟最近长身体,体重也飙升,为了克制他的体重,家里不让他吃太多高热量的东西。
“你少吃甜的,油的,到时候跟我一样长不高。”
她弟又说:“肯定会比你高。”
“你想挨打吧你?”
他不敢再惹徐思年,姐弟差四岁就像差了一个世界,嘘声拎了把伞就下楼等她去了。
徐思年车子并不大,至多只能坐两个人,尤其姐弟两人并不瘦小,结结实实将车垫做了个满。
两姐弟均躲在双人雨衣里,天寒地冻间,徐思铭脱下自己的手套让徐思年戴上。
下了车,他就跟着同学蹦哒走了,耳朵上还戴着徐思年刚刚取下的耳罩。
女生踩着预备铃进的考场,下午考的文综,两个半小时的时间,答题卡上的字写的有些潦草。
窗外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前后门也不再飘雨,徐思年知道,她等不来那么多巧合,但她只有等。
月考顺利结束,徐思年没有再见过陆止。
考试一结束,各科老师就抓紧时间给学生讲试卷,对完答案后,她大概算出了自己的成绩,不算差也没有所突破,这几天她忙得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她已经有十天没见过陆止。
只要她不有所行动,大概永远也见不到那个人。
再次见到陆止是放寒假前半个月的某天,徐思年那天值日,是班上最后一个走的。她在二楼楼梯口撞见的陆止,他在打电话。
她特意放慢了脚步,甚至放轻了脚步声,跟在陆止身后下楼梯。
他对着电话里说:“好,我训练完再说,你们先去吧,我又不是不认识医院。”
然后,陆止走到阶梯分叉口,他往左,徐思年往右。
第二天,宋知告诉徐思年,陆止家里有人病重。
宋知,说:“我是从闻汀那里听来的,你在考场见到他的那天,他爷爷摔跤进医院了。”她又说,“反正他这些天都是断断续续上课,而且,我听说体育生要去集训了。”
徐思年顿了顿,似乎才反应过来:“集训?”
宋知解释道:“嗯,他们一群人好像还要选拔参加省赛,应该过完寒假就走。”
徐思年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没由来的难过。
他去哪里集训?在哪里住宿?去哪里比赛?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思绪纷飞,她已经有些麻木了,近段时间来已经克制自己不再去偷偷看他,但是好像根本不管用。
他还没走,她要拿什么留作念想让自己度过这漫长时日呢?
她什么也没有,关于陆止,她只有一张又一张纸构成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