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上的乐盈含笑望着华俸,茶楼旁的华俸忐忑瞅着时墨,她身旁的时墨冷冷睨着乐盈。
她看她,她看他,他看她。
一对浓情蜜意的年轻男女从他们身旁经过,饶有兴味地瞧了几眼。
只听年轻女子小声嘀咕:“他们三人是什么情况?莫不是两个公子都相中楼上的姑娘,打算一比高下?”
与她同行的青年淡淡道:“我觉着不像。此等情形更像那位矮一点的公子平日里一心二用,岂料他的两个相好在今日撞见,现在正讨他要说法罢。”
女子一听,惊叹道:“还是郎君的观察更细致入微,如此复杂的关系竟能一眼看穿。”
讨论声传入耳朵,华俸心里暗骂旁人乱嚼舌根,越说越离谱。又不免想到前些日子都城里关于她的坊间传言,有感而发:“真是世风日下,众口铄金啊……”
时墨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讥讽道:“真是凑巧,每逢你成为街坊路人的谈资时,我总能在里面有一席之地。众人真是过分抬举我。”
华俸略带愧疚地拍拍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小心地问:“你说,如果乐盈发现我是个女子,会如何?”
时墨冷哼一声,凉凉道:“还能如何?万一败露,你难不成要让我替你应付这朵烂桃花?”
她纠结片刻,犹豫道:“为了打听这织品的来头,我先前去试试。若是我不成,你再试试?”
时墨:“……”
见时墨不出声,华俸便视为默许,二话不说拉着他往茶楼走。
时墨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脸上乌云密布,浑身散发着一股不爽的气场,茶馆里的宾客们不自禁地稍稍避让,免得不小心触了这位黑面阎罗的逆鳞。
行至二楼,入眼可见乐盈的纤弱身影,华俸移步上前,和乐盈四目相对。
乐盈瞧见华俸,眸中一亮,柔声道:“这位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从何处来?”
华俸很是心虚,略微一咳,低语:“在下渝都花氏,单字风 ,今日路过湘阳郡,不知当地习俗,无意叨扰乐盈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乐盈闻言,甜甜一笑,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花风公子,不必多礼,是我抛下手帕惊扰到你,你何必与我致歉。”
华俸尴尬地笑了两声,附和:“头一次来湘阳,不知此处的风俗如此……别致。”
乐盈随声解释:“俗话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湘阳的祈花节便是源自于此,花献有情人,春光及时享。”
华俸硬着头皮捧场:“好别致的意蕴,哈哈。”
乐盈美目盼兮,盯着华俸含情脉脉道:“花风公子,我本是在茶楼饮茶消遣时间,未曾想,会在人群中对你一见倾心,便将手帕抛予你。不知你是否对我也有此意?”
未料到乐盈如此直白,华俸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下意识支吾道:“此事……这个……”
她在脑内疯狂措辞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时墨冷不防开口:“不知乐盈姑娘为何对他倾心,你们二人之前可从未相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