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到底是什么事你还是和我们说一下吧。”姜姚也说。
拗不过她们,常母叹了口气说道:“我娘儿俩在这儿打扰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我寻思着自己找活计攒点钱,早点找个地方住下,就去给人家洗衣服,做做后厨……”
常应怜眼泪盈在眼眶里,咬着唇低下头去,母女俩握住对方的手,相顾无言。
姜姚不免动容:“大娘,不用这样的,我说过了今后一起生活,当做是一家人就好了,你们的苦我也看在眼里,再说了,你们都没有吃白饭啊,何必……”
常母道:“正是因为姑娘对我们太好了,我才更过意不去。反正我也闲不下来,做点活计也好,姑娘就别劝了。”
姜姚不再说,趁着天还亮,去织机前织锦。
傍晚姜琼回来了,又带着柳先生,两人嘴里还在说着学习的事,最后草草结束话题。
“先生,你亲自送学生回家,不如先进屋暖暖身吧,这次就别再推脱了,让学生表达一点感激之情。”姜琼道,“正好学生还有一些问题,想请老师解答。”
不得不说,她开朗了许多,姜姚看在眼里,心里很是高兴。
“柳先生,不知可否请你留步,给我妹妹做个补习?”姜姚也说,主要是想请他吃顿饭。
柳先生想了想,同意道:“也好,既然学生有问题,敝人哪有不解答之理?”
开饭之前一师一生认真交谈,而到了开饭时,众人极力挽留,柳先生推脱不开留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接下来的日子柳先生继续送姜琼回家,一路走一路解答困惑,每一次都被留下来吃饭。
这天姜姚送柳先生出门,拿了一些钱财,用荷包包起来:“这些日子劳烦先生,这点小心意还请先生不要推辞,就收下吧。”
她觉得,老师免费补习这么久,没有加班费也得给个辛苦费吧?不然真的过意不去。
柳先生受宠若惊,坚决拒绝:“姑娘这可是折煞敝人了,传道受业是敝人的职业,姑娘如此,实在万不敢当……若姑娘非要如此答谢,敝人再不敢来了……”
既然说到这地步,姜姚只得作罢。
这天雪停了,温度缓和些许,姜姚就晚下班一些,回到家看到柳先生又送姜琼回来,晚饭也正好做好。
柳先生又被留下来吃晚饭,十分不好意思地自己去盛饭。
姜姚先来了一碗热乎乎的汤,整个人又活过来了,看到柳先生给自己端饭来,报之一笑,他笑着别过头去。
门口又有人来了,姜姚出门一看,是好一阵子没见到的微生隐。
“你来得可巧,正好大家一起吃晚饭,你也来吧。”
他疑惑道:“有客人?”
“是啊,我妹妹的老师来了。”
两人一进屋,众人都投来目光,姜姚清了一下嗓子,说:“柳先生,这是我表哥。”
然后让微生隐坐下吃饭。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柳先生不太自然。
饭后天色还早,柳先生留下给姜琼解疑。
微生隐拿起一张纸,浏览一遍,点评道:“字不错。”
姜姚拿起另一张:“是不错,这可是教书先生的字。”
“过誉了。”柳先生抬头说了一句。
微生隐在桌边坐下,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诗。
姜姚凑过去看,说:“你们两个人的字真是风格迥异。”
“先前教我书法的老师也是俊秀的字迹,可却教出来我这么个学生,他认为我这样的字迹具有攻击性,看起来也不像是他的学生,便要我改,可我不愿改,最后也无法了。”
姜姚头一次听他主动闲聊这么长的话,看来确实喜欢书法。
趁着天还没黑,柳先生辞别众人回家去,在他走后不久,微生隐便也如之前一样离开。
刚到家门口,那里站了个人在等候,一见微生隐便走来:“镇抚使,指挥使要你即刻前去北镇抚司一趟。”
北镇抚司。
天已全然暗下来,各处都点了灯,可此时的北镇抚司看起来却有一种阴森气息。
指挥使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已有四十的脸上蓄了胡子,一双眼睛带着算计与警惕。
“微生隐,接下来交代给你的任务必须做到。”
微生隐习以为常,只回了个“是”。
“垂杨县位于边境,常年受流寇骚扰,近来又生异变,圣上不安,你且去查看一番。”
微生隐却沉默不语,思考良久。
指挥使声音带了威胁:“你有异议?”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