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织锦的时候尤其辛苦,姜姚又在怀念空调和暖气。
冷风吹得人快呼吸不过来,她鼓起勇气打开门,迅速把门关好,叫上常应怜一起跑起来,想运动热热身,也是想快点到织坊进屋。
到达时织坊门口站着一个人,看着装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侍卫。
姜姚不记得近期有订单没完成,兜里揣的钥匙也被自己捂暖了,手在兜里摸了摸钥匙,问:“你找谁?”
那侍卫问:“想必姑娘就是壮锦人家的掌柜吧?”
“是我。”
“我家侯爷说,之前在壮锦人家订下一张有‘言’字的壮锦,距今已有一段时日,便让我来看看。”
姜姚恍然,那个淳康侯,微生隐的书法老师。虽然那时他说了没有时限,但她也早就做好了,只是没有人来要,就先好好保存着。
“已经做好了,只是我没带过来,还请和我走一趟,我拿给你。”
她先开了门让常应怜进去,然后带着那个人回家,从柜子里拿出来那张壮锦,虽然存放了一段时间,但还是和新的一样,色彩鲜亮,并无积灰。
侍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我虽不了解刺绣和织锦之类的事,但也觉得这张壮锦美丽非凡,侯爷定然满意。对了,姑娘何时再开张?”
姜姚细一掂量,说:“可能得过一个月吧,现在天气冷,织锦也有些费劲了。”
“姑娘也是辛苦了。那我下个月一定会来看看,到时候给姑娘带一带生意。”
以为他在说客气话,姜姚也客套了两句。
他却说:“我不是随便说说。姑娘的表哥微生隐镇抚使,曾有恩于我,若不是被他救下一命,我也不会有今天,还给了我进侯府当值的机会。”
微生隐还真是个大好人,哪儿都有人认识他,都被他帮助过。
“我也不发达,但想照顾一下姑娘的生意,否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姜姚不多说,有钱不赚是傻子,她付出劳动力,他付钱买东西,很合理,也没必要不给人家这个情面。
钱货两讫后,姜姚目送侍卫离去,自己走回织坊。
天已经下起雪来,路上行人很容易滑倒,还有冻死的,有老人一摔就再也起不来的,姜姚不放心,时不时的就抽空去接姜琼。
一眼望去白雪覆盖,天还飘着小雪,姜姚让常应怜先回家,自己撑了一把伞,来到学堂时正看到学子们出来。
“姐姐!”姜琼两只手缩在手捂子里,身旁跟着上次挨揍的先生,贴心地撑着伞护送她。
天这么冷先生还每次都亲自相送,姜姚内心挺感谢的,他挨了揍非但没计较,反而一直不计前嫌,每次她来对方都亲自相迎,也因此多了几次接触,她才知道对方姓柳。
“如此严寒天气,姜姑娘还是坚持亲自接送令妹,属实令人钦佩和羡慕。”柳先生说过都在往外呼出白气,不知是不是冷的,脸颊有些红。
“有劳先生这么冷还总是亲自送我妹妹了,不过我家有侍卫看着呢,你注意些身子,赶紧回去吧。”姜姚说罢带着姜琼离开。
柳先生撑着伞跟上来:“不打紧,关照学生属实分内之事,敝人也希望令妹跟上进度,融入学堂。正好敝人要去康健堂抓几味药,不介意敝人顺路一起走吧?”
“路又不是我开的,先生尽管走就是。”姜姚道,听到他说要抓药,客套一句,问,“先生去抓药可是病了?”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敝人天生比别人体弱些,天一冷就得吃点药暖身。”柳先生说着咳嗽了两声。
姜姚便关心道:“柳先生真的没事吗?”
“无妨,多谢姑娘关心。”他低着头又咳嗽两声,不知是不是咳的,脸更红了一些。
“姑娘,天气不好,你又事务缠身,今后就别再亲自来了,属下会看好琼姑娘。”一直默默跟在一边的刘镇突然说道,似乎带了点不高兴的意思。
姜琼也劝道:“是啊姐姐,你看我这么久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你太辛苦了,我也舍不得你,你都瘦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也会没心思好好上学的。”
“好好好。”姜姚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即将分别前,柳先生道:“对了,姑娘,敝人知道有一味草药,冬日里可以煮来喝暖身,味道清香,敝人家中常备,姑娘可需要试试?”
姜姚觉得喝喝看有没有效果也不错,就同意了:“好啊,那便麻烦先生了。”
翌日姜姚刚回到家,倒了一杯热茶喝,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看是姜琼回来了,身旁不但有照常照看的刘镇,还有柳先生。
“不请自来,多有打搅了。”柳先生将手中的包裹提起来,“昨日答应姑娘的药敝人带来了。”
姜姚只是随口一说的,过后很快就忘了,没想到他会记着,还真带来了。
来都来了也不好拒绝,姜姚谢着接过,晚饭正好要做好了,就请人留下:“正巧了,晚饭要做好了,柳先生吃个饭再走吧。”
“不必了不必了,敝人不便打搅,且回家去,各位慢慢享用。”柳先生连连推辞,怕被强留吃饭似的迅速离开。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江尚问。
看着已经消失的身影,姜姚说:“别乱说,他这么照顾已经很好了,给人家听见咱们不就是不识好人心?”
又过两日,这天实在很冷,姜姚提前让所有人下班回家,自己和常应怜回到家里时,常母居然没在家。
二人坐在火边暖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常母从外边带着菜回来了,手却红红的。
“娘,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常应怜将母亲带到火堆边坐下,手伸过去取暖。
“只是去买菜,路上太冷冻着了。”常母不愿意多说。
常应怜却不肯略过这话题:“这副模样怎么会是出个门冻的呢?娘,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