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前左思右想的松田阵平没能憋住,他要让正直老实的伊达君承受前几天同样的活人变狗的震撼,于是不怀好意地暗示:“班长,你意识到犬飼是人名了吧?”
然后他迅速被萩原捂住嘴。松田带着恶作剧的表情低头盯着我,又挣扎着和钳制住他的幼驯染扭打在一起:“干什么啦萩,犬飼明显不在意曝光给班长,你担心什么。”
我确实不在意,倒不如说羞耻心在意识到伊达开玩笑把第一小狗的名号颁发给松田时我真的有在失落的瞬间已经消失殆尽。
伊达君是不错的人,没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也和我没有交集,我不介意他们把我的信息共享给帮手。
我对萩原点了点头,他终于放开掐着松田阵平脑袋的手,露出为难的表情。
本身事情在违背唯物主义的同时又证明了平行世界的科学道理,其中还有暗藏的纠葛的感情线,加上关系到他们这一晚奔波的任务话题,巧言善辩的萩原研二一时卡壳不知从何说起。
松田阵平看起来一肚子坏水,他眯着眼睛偷乐的样子看得人分外火大,但是萩原已经在组织语言向正常的成年人伊达航准备解释我的身份,我不想留下“可能脑子也变成智力五十的疯狗”这种第一印象,只是冰冷地看了松田一眼,维持着正派的坐姿等待即将到来的解释。
纠结完了的萩原终于开口了:“是这样的,班长。”他担心地用余光瞥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出现后悔的神色,呼出一口浊气,继续说,“犬飼确实是……”
“好,就此打住。”伊达突然做出居合拍手的姿势,啪的一声打断了萩原的发言,“今天就到这里吧,就地解散。”
松田发出不满的叫唤,他一定要把所有人拉到他承受过的地狱里去:“班长,犬飼是我和萩高中时同班女生的名字哦。”
“是这样啊。”伊达点了点头,“好,还有别的问题吗?散会了哦。”
这个人居然完全不好奇。这次连萩原都坐不住了,他和松田一人一边搭上伊达的肩膀,凑近低声说道:“班长,你现在问我们会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哦。真不问吗,很明显吧。”
仿佛刚刚一直在冥思苦想要不要把这个事情混过去的人不是他自己。
“说实话刚开始确实很想知道。”左脸写着【好麻烦】右脸写着【吵死了】的伊达缓缓地把两块同期牛皮糖扫下去,“现在因为觉得很烦,所以不想问了。等事件结束一起喝酒时候再说吧。”
他拿上包和外套,敷衍地对满脸不可置信的松萩两人道别;拉开门离开前,伊达扭头对我笑了笑:“下次你也要来啊,犬飼。”
他潇洒地离开了,满脸愤懑的松田双手抱胸抱怨:“班长好难对付。”
萩原拍拍他的肩膀,一同抒发没完成恶作剧的可惜:“我们在警校时期也没从班长手里讨得什么好过……小阵平最开始直接说说不定就能看到他大吃一惊的样子了,是小阵平不好。”
“?怪我吗,是你非要看犬飼脸色吧,怪犬飼怎么样。”他们达成一致,扭头一起看向呆坐着的我。
虽然有想要交往对象,但是……“伊达确实好帅啊。”我由衷感叹,“能明白为什么他天天和你们玩还能不被女朋友甩掉了。”
松田用胳膊肘戳戳萩原的肚子:“快把这个没良心的丢去班长家里,她从过去品味就超差的。”
被一同包括在超差品味里的萩原没理会他,瞪大眼睛捂住嘴:“犬飼同学第二次见面就不用敬语称呼班长了吗,就连小阵平也是‘松田’,怎么只针对我?”他装模做样地擦擦眼角,下垂眼泪光闪闪。
伊达能不能把我一起带走啊。
他们真的有够烦。
周六晚上走进家门的萩原脚步虚浮,打开门后虚弱地和我说了声“我回来了”就飘进客厅倒在沙发上。昨天晚上回家后他还是花了大半宿在看资料,抱怨着一直工作眼睛不舒服后从抽屉里摸出来防蓝光的细框眼镜,第一次看萩原戴眼镜帅得我瞬间把男子汉伊达抛之脑后。
但是我也没能欣赏太长时间,幼犬的生活就是吃睡和撕碎一切。萩原上班我睡觉,萩原加班我还在睡觉。
平时在学校实验室和实习医院两头跑时也没想过我会有睡得这么舒坦的日子,如果现在是人的状态我应该红光满面精神极佳,尤其是沙发上的萩原一副快死的样子。
白天空闲时间翻完萩原拿出来的书后把客厅搞得像台风过境,急急忙忙整理了完,没有灵活的手也不想把口水蹭到萩原的书本上,所以只是把所有东西推到一个角落。
我现在开始有点心虚地环顾四周,趁萩原研二挺尸时把脚边没堆进去的相册往沙发下踹了踹。
“你要摸摸我的毛吗,肚子就算了,背上的毛还是可以的。”我对半死不活的萩原万分大方,“说起来像自吹自擂,但是我觉得我现在样子超可爱的,宠物对人类的作用之一就是陪伴带来的幸福和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