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得好,就能短暂干扰人设判定,然后我就能从‘哔——哔——哔——’的狗东西那里短暂抢回能力。】
【听明白了吗?】
“……没有。”蜃海有些惭愧,阿烈前辈讲了这么多,她却大部分都没理解。
【……哼,小包子,我也没指望你能明白。】
【按着这个变。】
一阵淡金色的光亮起,蜃海看见面前站着一个虚影。
那是一个极为桀骜威严的形象——
剑眉入鬓,眼若寒星,薄唇微抿,整个人自带股十分不好惹的气场。
是与阿烈前辈的声音完全不同的感觉,却与蜃海心中对龙傲天前辈的幻想相符合。
若龙傲天前辈还活着,大概也会是这种形象吧。她想。
不过蜃海并不认为面前人物幻影就是五百年前那位龙傲天前辈。她一直以为阿烈前辈在说笑。
本着严谨负责的态度,她仔细观察了这个人物幻影的脸。
“我看完了,阿烈前辈你收了神通吧。”
【你没看完。】
因为小包子的扮演涉及了他的大计,所以龙烈一直盯着蜃海,防止她不用心参看形象。
“可是……”蜃海脸有些发红,“他没穿衣服啊。”
【你不能光看脸啊,其他地方也得看,看仔细些,某个重点部分不能出丝毫偏差,你只可以往大里变,不能变小了。】
龙烈很严肃,他郑重说道。
蜃海:“……”
您这是在为难她这个黄花大姑娘。
钢铁森林某处。
一个桀骜的少年站在钢制柱子的顶端。
他的身姿是桀骜的,衣着是桀骜的,表情也是桀骜的,就是有点歪。
【你在干什么?】
“我在塑造人物的主要特点。”
【那你为什么无师自通了歪嘴龙王的表情?】龙烈有些崩溃。
“原来这个表情有名字吗?”蜃海有些开心,“这是不是说明我很有天赋?”
【……】
健谈的龙烈没词了。
两人来到蜃海第二次被砸的地方。
此处静悄悄的,除了地面深不见底的融洞,什么都没有。
【你要回自己的宗门队伍吗?】龙烈问。
蜃海没有回答,只是把肖夜白披在她身上的靛青长袍叠好,放在了深坑边上。
伤口纵横的身体裸露了出来。
龙烈移开了视线,他在最开始来到修真界的时候,受过比这还重的伤,但那个时候他从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把伤痕当成男人的荣耀。
现在看到蜃海身上的伤口,他却觉得有些疼了。
放空大脑,蜃海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万丈的距离——无边无止。
她只能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头顶的洞口由二人展臂的宽度,到盘子大小,到现在完全看不见。
蜃海听着周围气流割裂的声音。
阿烈前辈也不再说话了。
很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她忽然有些惧意。
怕之前的交谈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也怕自己会永远在这里下坠,再也看不见太阳。
“我会死吗?”
【不会。】褪去了嬉笑怒骂的伪装,龙烈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我在,你就不会死。】
蜃海闭上眼,等待着到达深坑的底部。
“白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南鹭表情不满。
肖夜白没回话。这次带队来时有三十七人,现在已经折损了八个人。
他必须让剩下的人回到宗门。这是身为少宗主该做的事情。
南煜帮着一个剑宗弟子缠好绷带。
对方有些受宠若惊,连声说了好几次谢谢。
南煜站起身,走到肖夜白旁边。
尽管传送阵遭遇空间暗流这种意外,太仓剑宗的少宗主却不见丝毫慌乱。他把一切安排地井井有条。剑宗的弟子们也由最开始的无头苍蝇般乱跑,到现在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凝聚起来。
不得不说,肖夜白是个很有能力的领导者。
此次脱困,或许修真界的老一代,就该给新起的一代让让位置了。
“我去个地方,你帮我照看一下伤员。”
见事情暂时安排妥当,不等南煜回答,肖夜白蹬上飞剑,一个呼吸之间就达到了蜃海遇难的地方。
而后,他在本该空无一物的深坑旁,捡起了自己的长袍。
接着,又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血色的脚印——
脚尖朝着坑洞的方向。
果然,蜃海既然能扛过空间乱流,就说明她身上有防御性质的法器——
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肖夜白看着血迹斑驳的外衫,竟从心底觉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