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女孩靠近她时,来了个小胖墩,把小姑娘拽走了。胖墩小大人似得说不要理不知哪来的疯大婶,当心传染一身病。
第二天小女孩又来了。给她带来两块鱼饼。
第三天,第四天,连续五天,小女孩偷偷来给她送吃的。
莲蓬,鱼饼子,馒头包子,甚至当地特色驴肉火烧,她靠小女孩的带来的食物熬下来。
第六天,她精神好很多,恢复了些力气,能走路了。
小女孩带着鱼饼子来时,她跪在河边清洗身上的脓血污垢。小女孩第一次靠近她,小手捧着略带余温的饼递给她。
她接过,没说话,吃了起来。
女孩看她吃完,笑了笑,要走时,花姐拉住小女孩手腕,往对方细细小小的食指上套上一枚淡银色的戒指。
“戴着它,不要摘下,保你日后不生病。”这是她对小女孩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第七天,女孩抱着莲花莲蓬和鱼饼子来水边小荒屋时,再不见疯大婶。
……
烟灰烧到皮手套,花姐将烟头摁入烟灰缸,“说来,好人有好报,因果循环。”
“心脏我是要拿回来的。”沈星河说。
花姐起身,望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夜色,“那女孩若是没长残的话,应该很漂亮。”
秦晔乐呵呵倒茶,“不错,确实是个美人,就是胸有点小。”
感受到来自七宝的冷箭,秦晔转话题,“有点像七宝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
花姐转头,“秦雨归。”
沈星河眸底深邃,默了片刻,“像而已。”
—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盛夏和表哥从物业那查了监控回家,已经凌晨两点半。
盛夏所住的光明小区已有二十年房龄,去年小区改造也只是往小区外墙刷了层油漆,裂缝的过道换了新地砖,更换了垃圾桶,并无实质性改变。
小区大门口有几道监控,但画质一般。
深更半夜,一位男士不动声色进了她卧室,这实在吓人。窗口安装钢筋防护栏,安好无损,可见不是翻窗进来的。
只剩另一种可能。
对方知道她家钥匙放哪。
她去查了小区正门口监控,诡异的是,前后几小时范围,并没瞧见那位帅哥进入光明小区,单元楼的监控也没查到。
倒是发现穿中山装的胖大叔进小区的监控,但是,只进不出。
胖大叔和莫名进入她家门的那个叫七宝的帅哥,离奇消失。又或者,两人根本没有离开这座单元楼。
楼上楼下都是老邻居,盛夏虽不熟悉,但全部认识。
她往小区群里发了监控里截取的胖大叔的截图,问谁认识。
正是后半夜,都在熟睡,没人回复。
廖凡后背发凉,捧着王老吉说:“盛夏,报警吧。”
盛夏,沉思,摇头,咬着牙根说:“多大点事,不至于。”
回卧室后,盛夏关紧门窗,卧室灯全部打开,连床头的小夜灯也拧亮,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那个莫名出现的帅哥会不会和她移植的心脏有关。
自从心脏移植后,她能听到看到不少本不该听到看到的东西。
那个帅哥,会不会……是……鬼?
盛夏猛然坐起。
很快,她又否定。
虽然监控视频不见帅哥,但胖大叔确有其人。
待找到胖大叔,一切迎刃而解。目前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廖凡敲门,举着手机上刚刚查到的百度资料给表妹看。
“秦晔,是个导演,你看今天咱们看见的那猥琐大叔像不像秦晔导演。”
—
秦晔一通软磨硬泡,将花姐请去楼上住。
没法,谁让他喝酒误事,间接毁了七宝价值不可估量的肉~身,他得上赶着讨好请罪。
走廊里,花姐果然开始问罪,“知道么,当初我让七宝给我献点血他都不肯。”
秦晔一脸痛心,“本来事成之后,他答应给我500CC血液做报酬的,我这也没捞到一CC。”
“混蛋。”花姐冲秦晔吼,“七宝的肉~身相当于唐僧肉神仙血,可保长生不老,因为你的失误,送去了火葬场。”
沈星河听到走廊里的训斥声讨好生,淡淡一笑。
难得,邻家的两个主播没回来折腾,他落得耳根清净,于是走去卧室休息。
突然,耳侧响起高跟鞋踩地的声响。
沈星河睁开眼,卧室散着雾气,昏昧灯光中走来一身旗袍的婀娜姑娘。
沈星河光脚靠近,停在对方眼前,仔细盯着她的眉眼。
上挑的眼线,细细弯弯的柳叶眉,卷曲的黑发间簪着一朵山茶花。
明艳妩媚,复古大气,红唇微启,如勾魂的妖。
沈星河伸手去触她的脸,明媚妖娆的姑娘如烟雾般消散。
沈星河睁开眼,是个梦。
他起身去了书房,打开保险箱。里头只搁着个颇有年代感的匣子。匣子里,静静放着一块镶嵌绿玛瑙的铜制怀表。
怀表打开,传出清脆悦耳的音乐。
内盖夹层放着一张半身照片。
照片发旧发黄,是被时光侵蚀的痕迹,但难掩姑娘的绝代风华。
媚眼如丝,红唇如火,苏绣旗袍勾勒出迷人身段。
正是他梦中人。
秦雨归。
许久未入梦的故人,忽而入梦。
沈星河倏地响起给他一巴掌的小姑娘。
他不禁伸手摸向右侧脸颊,还有些麻。
那个意外移植了他心脏的小姑娘,劲头不小。
盛夏。
他笑。
貌相,神不像。和他的女神相差十万八千里。
清悦的怀表音乐声中,他的头开始昏昏沉沉,意识越来越模糊。
魂体与肉~身还是不能完美相融,他拖着沉重步子歪倒床边。
他想他要尽快取回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