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星一路快跑,气喘吁吁得在谢玉辰书房附近叫住了他:“你,你到底和我娘亲说什么了?”
谢玉辰看着曜星追过来,毫不意外,听了他的话更是脸色都没变,继续往书房走去:“我什么也没说。
“不可能!”曜星不信,明明前一刻还在说离开,见了他后就脸色惨白得决定先不走了,分明是有猫腻。
曜星跨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抓住谢玉辰的腰带,两脚用力抓地,憋红了脸死命拖着他不让他再走,势必要问清楚。
谢玉辰本可以随手一推就制止曜星,但是他没有,反而顺势停下了脚步,停下前还特意用手微扶了一下被拖着走停不下来的曜星。
他回到答道:“不是我说了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见曜星一脸不解,谢玉辰从袖袋掏出给桑瑶看得木盒,拿出那张纸。
曜星见状,知道纸是关键,踮着脚尖就要伸手去抢。谢玉辰可不会让他如意,一扬手,就拿远了:“急什么?拿出来就是要给你看的。”
说完,避开曜星的手,谢玉辰谨慎地打开纸,将字一面朝向曜星
虽然其中有几个字曜星并不认识,但是通读全篇下来,蒙也能蒙出来。曜星看着看着脸色开始发青,浑身颤抖,咬紧牙关说不出一句话。
握拳松开再反复几次,曜星扬起小脸,怒不可遏,咆哮出声:“你无耻。”
谢玉辰见曜星已经看完,便将纸收起来,又往书房走去,待听见曜星的话,眉毛一挑,并不回应。
曜星见状,更是气得眼泪打转,他强忍着不让泪珠掉落,朝谢玉辰小跑跟上去:“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你太无耻,太卑鄙了,你简直不是人……”曜星没什么骂人的词汇,一路反反复复骂来骂去都是这几个词,谢玉辰都要听笑了。
很快曜星就在骂声中跟着谢玉辰进了书房。
甫一进门,谢玉辰就忍无可忍地转身打断曜星:“骂来骂去就这几个词,还能有点别的吗?”待看到曜星眼里的泪水,他又有点心疼,于是放柔声音道,“难道在你心里,我什么是个好人吗?”
曜星对谢玉辰的敌意,不说他,恐怕全府上下都知道。谢玉辰当然知道为何,却也从来没想过改善,自古以来,父子情深的戏码往往伴随利益纠葛权衡下的退让,他和曜星并不需要这些。
在他看来,就这样保持着目前的状态就已经很好了。曜星仍旧保持着无忧无虑,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就算真有什么自然有自己在前面给他顶着。
曜星被谢玉辰的话一噎,他很难说出违心的话,吸了吸鼻子,还没开口,眼泪就从眼眶滚了下来。他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都是他的错。
原来纸上写着,为感念谢玉辰的救命之恩和销账之恩,桑瑶愿付五百两黄金酬劳等……若暂时不付,也可以身抵恩……。
当然了,如果只是写这些话,自然毫无意义。可是在纸的左下角,却盖着一个‘三’字的印,由短短的线条组成,模仿不来的印。
这也怪不得桑瑶一看就大惊失色,她以为是曜星不知道金银的贵重随意许诺,毕竟之前他表现出的金钱观确实有些不符合常人。她本想着往后出入市井再慢慢教导,没想到……
曜星想通了桑瑶的顾虑,擦干眼泪,站起身盯着谢玉辰道:“我可没有盖过章,我是不会认的,你休想用这个来逼迫我娘亲,我现在就去告诉她。”说完就要往门外走。
“哦?那你如何告诉她,这个章为什么会盖在这张纸上?”谢玉辰不惧威胁。
曜星看到印章的时候就想清楚了,这恐怕就是当日他拿画轴过来时,为了和画上印章对比而随手盖在白纸上的。他没想到谢玉辰此人如此可恶,竟然在纸上大做文章。
曜星脚下灌铅,顿时迈不开步子。是啊,他没法跟娘亲说章的由来,所以只能吃下这个眼前亏。
恶狠狠白了谢玉辰一眼,曜星气势大涨,不就是五百两黄金?哼:“我之前虽然没觉得你是个好人,但是也不曾觉得你是个坏人。但是现在,我恨死你了!”
谢玉辰一时无语,曜星的一句话如针刺般扎进了他的心。这件事确实是他耍了手段,但是正如秦伯所说,他们没有任何强留桑瑶母子的正当理由,逼急了,恐怕适得其反。
可是,他不后悔这样做。他有预感,如果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他才会真正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