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理我,店中事物不少,姑娘且先去忙吧。”
姜婉儿懒懒的摇摇头,“现下要忙的就是伺候公子你。”
思想刚正清廉之人对此话并不会有过多猜测,也不会去想其它的隐晦,就是这姜婉儿,一个正儿八经受过新思想教育的现代人,说出来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思索一番后她咳了几声,看了眼神情淡漠的崔万州。
她脑一抽,“我,公子,我并非那个意思。”
崔万州正低头嚼着口里的东西,他抬眼看了下姜婉儿矛盾又无措的神情,无奈一笑,平声说:“我并未往那方面想。”
现在赤裸裸成了姜婉儿的不对,且不说人家有没有真的往心里去,而且看他那个平淡的神情,显然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自己又僵硬的解释了句,弄巧成拙,还显得别有用心。
对此,姜婉儿选择默声,尽量少说话,少把自己现代思想带到这刻板又固执的封建社会。
姜婉儿呆呆的看着外头的街边叫卖的小贩,开始走了神,简单回想了一番这段时间经历的事,随后一仰头,长舒了口气。
她看着崔万州安静用食的模样,心中不免得起疑,这人吃饭拿筷都没有一点声响,就连碗放在地上都是静悄悄的,坐姿端正又刻板,人确实瘦,但腰板挺得很直。
回想起方才他一句话就把马杰送去官府,姜婉儿不由得问了句:“敢问公子是作何,为何这....”她指了下对楼,“你一句话就把讨厌的马杰送走了?我心里头可讨厌他了。”
“姑娘不识得崔家?”
姜婉儿摇摇头。
倒不是崔万州自认门家荣耀,而特意炫耀,就是好奇她,崔家是肱骨,功劳遍地有,满京城无人不知,现下他又夺得了状元,怎会不认得呢?就算不认得,总该有个耳闻吧。
她哪知道,她刚穿越过来,哪里识得什么崔家王家刘家。
姜婉儿继续添道:“我只认得隔壁王大娘,还有西边的李大爷,最西边的也有个李大爷,不过他为人抠搜又吝啬,卖东西可贵了,总比其他家的要贵上三文钱。”
崔万州看着她眉眼处的认真,低头,嘴边含了些笑,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能解姑娘心头恨就好。”
“只是...崔某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崔万州放下手中包子,把手再次规整的搭在膝盖上,“昨日崔某吃了自家厨子做的菜,还是咽不下去。”说着他低头看了眼包子,“看来,只有姑娘做得才顺我胃口,但姑娘要撑店,不能来崔某家中做些膳食,所以想求姑娘,若是不嫌的话,崔某愿日日来给姑娘捧场。”
“就这个?”
“就这个。”
姜婉儿一笑,“成,不是大事,不若我给你制定每日的营养膳食吧。”
“不敢劳烦姑娘,有姑娘一碗汤喝足以。”
“还有啊!”姜婉儿起身,跑到博古架跟前,翻了翻后找出那块翠竹龙纹佩,“公子,我虽眼拙不识此物,但我知道这东西一定贵重,只是顿饭,公子太过了。”
说着她给他搁在跟前,崔万州看了眼地上的玉佩,并未接过,只是摇摇头,“接下来要麻烦姑娘次数不少,我未带银两,先押着。”
姜婉儿看着这块玉佩,扯扯嘴,“公子是要把一辈子吃食都押在这?”
崔万州被呛了口,他捂嘴不停的咳着,姜婉儿无措,倒了杯水递给他,“没有茶叶,公子凑合喝吧。”
崔万州接过茶杯,抬头看她,“姑娘言重,姑娘治好了我的身子,一枚玉佩算得了什么。”
姜婉儿问:“我做什么你都吃?”
“嗯。”
姜婉儿思虑着,崔万州平声说:“总不会做黑耗子给我吃。”
姜婉儿顿时气的脸红,嚷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信姑娘。”
他声色依旧平淡,但眼里开始隐含了些笑意,眼前人脸上气的绯红,眉头还蹙成个麻花,他无奈出声,“崔某玩笑而已,姑娘别当真。”
稍晚时,崔万州又在这用了晚膳才回府,他在书房里行了会儿字,外面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抓了他的注意。
崔万州刚抬头看去时就听外头老太君哎哟了声,随后他祖母快步走进来,上来就握着他手。
“奶奶,怎么了?”
老太君声音激动,“我听,听康福说,你今日一日三餐都用了?”
“是。”
老太君摸了下眼泪,顺着油灯烛火的光泽她轻抚了抚崔万州的脸颊,随后倒吸一口气,吃惊道:“孙儿,你...”
“怎么了奶奶?”崔万州握住她那只抚在自己脸上的手,老太君声音颤抖,“你看起来气色比之前好太多了!你的脸,有精气神了....”
崔万州也稍愣,旁边的嬷嬷看到他后也吃惊的附和,“公子确实比上个月好了,脸色没那些时候的病气了。”
“你在哪吃的饭?告诉奶奶。”
“姜家食馆。”
老太君点点头,紧紧握着他手,“好好,奶奶明日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