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转身,眼里厌烦,用手指搓着自己的绸纱。
削削削,削什么削,昨日还给她这白嫩嫩的手削出了血,殊不知,她的杰郎是最爱摸索她手的。
姜婉儿把年糕揉了又揉,直到它圆润光滑,随后放在冰鉴里给她冷上,她看了眼日头,估算好时间后起锅烧油。
除了肉条,她还多捏了几个丸子,鸡肉的,牛肉的,猪肉的。
“呼...”她松了口气,随后看向对面的马家食馆。
真是养虎为患,姜家食馆不能关,她绝不能对不起她爹。
很快的,街边行人像是掐准了时间,簇拥着往这边跑来。
有些跑的快的还撞掉人腰上的钱袋子,铜币洒了一地。
却没人抢着捡着揣兜里,都是潦草看一眼就继续马不停蹄的往前赶。
二列长队排起,姜婉儿在油锅里把丸子下上,炸到金黄发闪后捞出来,刚给第一个客人打包好后就听那边有人喊。
“马家食馆新增炸串,买一送一,先到先得!”
“独此一份,姜大厨亲传,独家秘方!”
“前五十人送酸梅汤一份!”
姜婉儿身子一顿,抬头愣愕的看向对面马家食馆,只见那边不知什么时候也支起个小摊来,架上铁锅烧着油,故作姿态的把菜扔在锅里烹炸着。
怎么回事?
“哎?马家也有?”
“对啊,他方才说姜大厨亲传?”
“这,这到底谁是真的?”
众人一头雾水,一时间议论纷纷,本来排好的长队零散开来,几人聚着堆往那边看去。
姜婉儿把手上刚包好的那份递给客官,那人接过后问了她句:“你俩到底谁是真传啊?”
姜婉儿眼里生冷,她蹲下身子,把火熄灭,转身就朝对面走去。
马杰还亲自出街迎客,一脸热情,又是礼貌客气又是奉承阿谀。
见姜婉儿出了食馆,周遭人一时间也都没了头绪,哎了几声,往她走的方向看去。
姜婉儿喊道:“马杰你要不要脸,我昨日新发明的东西怎么能是你家独此一份?抄别人东西抄的这么理直气壮?”
“我说姜姑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这是我先发明的,你偷我的,我还没怪罪,你倒先怪罪我了?你说我抄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姜婉儿啧了声。
周围人听此讨论开来,闹嚷嚷场面如同在马山看猴戏。
其中有一人道:“是啊姜姑娘,虽然你炸串很好吃,但咱们不能随便污蔑人啊。”
姜婉儿冷笑一声,“马杰,你阴暗苟且、诡诈多端,却还口口声声提我爹,你不是自立门户吗,有本事别打着我爹的旗号啊!”
场面征讨声顿时又导向了马杰。
马杰脸色青白,声音一顿,旁边跑堂人立马接话:“再怎么说马老板也是姜大厨亲传子弟,提姜大厨就是为了世人感念他,继续传承着他手艺,怎么能叫打旗号呢!”
马杰怒目伸头,“就是!”
嘿!好玩了!
姜婉儿不甘示弱:“我爹姓姜,手艺不用你个外姓人传,你若真有感恩之心,又为何在我爹下葬的第二日就立马自立门户。人前不见你孝顺,我爹去世后你开始装样子了?”
马杰气的脸通红:“我...我如此感恩孝顺你爹,你竟辱我,你...”说着他四处看着,想要拿东西砸向姜婉儿。
姜婉儿仰脸:“那二十板子好全了?”
“你.....哼!”马杰一甩袖子,随后站直身子,朝人群喊道:“炸串就是我马杰先想出来的,她,姜婉儿偷窃盗用不说反而倒打一耙,这秘方,是姜大厨亲自传给我的,你说我抄你的,你拿出证据!”
“行。”姜婉儿点点头,随后走在他摊前,俯身闻了闻他的调料,站在一旁的人看了眼马杰,不知所措。
姜婉儿扯了下嘴角冷笑一声,“我调料里不放醋,而且...糖只放一小撮,闻起来你这个又酸又甜,根本就不是炸串味!”
“这....”马杰脸色一变,看了眼调料,随后看向对面站着的二娘,二娘立马缩头垂眼。
“确实啊,味道甚是奇怪。”
闻话,众人看向另一边,只见一人用筷子夹了块在嘴里嚼着,脸上表情意味深长。
周遭人脸上有了松动,叽喳声开始全部向着马杰传去。
姜婉儿看了眼他摆在一旁微微发黄的蔬菜继续道:“而且,我洗净菜后,是放在阴凉地晒干的,这样可以保证其水分充足,不至于再炸好后又干又涩。”
众人吸了口气,纷纷上前几步看着马杰摆在摊前的蔬菜,果不其然,边角微微卷起,蔫了的,发黄的,一看就是晒过头的缘故。
“我刚刚吃的时候,确实又干又涩,还...还一股子菜腥子味。”
说着那人脸上表情扭曲,回味着嘴里的味道,随后用手从舌头里拽出一根细长微卷的头发来,顿时间弯身呕出声来。
“呀!别吐我身上,恶心死了!”
“这马杰也太不讲卫生了!”
“就是,抄人还不承认,欺负人一个孤女。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