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六七个男女都有,被阿肆盯着的那富家郎君脸色煞白,不知该如何接话,其他人坐在原位脸色难看无比。
“阿肆,可要与我们一同游街玩耍?”林引苏牵着阿果并未上去,就站在楼梯上,好似平日里一般闲聊时那样开口。
林引苏的声音响过,阿肆冰冷的面色肉眼可见开始回春,他转头看下楼梯中间的二人,后头的楼梯上还站着八宝斋的钱掌柜和好几个店小二。
估摸着就怕他在这里动手闹事,阿肆转过头来,面颊阴沉的一一将桌面上的人看过,好像要将他们都刻进脑子里一般,直看得所有人满脸冒汗。
阿肆冷哼一声,狠狠的推了一把桌子,桌上的酒杯晃倒砸在地上发出声响,无人敢出声。
阿肆就像个撒泼的恶霸一般,招手让一旁颤颤巍巍守着的店小二拿来油纸包,十分蛮横的直接将这桌上刚端上来还未来得及动的秘制乳鸽、桂花酿鸡、八宝鸭,甚至炖汤锅里的整只老母鸡都捞出来包起准备带走。
全场鸦雀无声,一楼的客人抬头往上望,二楼的眼观鼻鼻观心的默不作声吃食,三楼包厢里头的客人也出了门,从三楼围栏边儿上探出头来看热闹,却都不敢说话,眼睁睁的看着阿肆将那桌上能吃的全部打包带走。
“这尚且算是给你们的教训!下回再让我见着你们,全打断腿丢去城外八孤岭!”
说罢,阿肆拿起桌上的五个油纸包,恶狠狠的恐吓这群人,得了这群人如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回应后,阿肆才转过头,面色好似阴转晴一般快速变脸,抱着油纸包向下跑去。
将那些油纸包全放进篮子里,阿肆将那篮子接了过去,知道阿肆是在给二人撑腰,林引苏没有出声,面色如常的牵着阿果,三人慢步出了八宝斋。
“阿果,林娘子,今日我很不高兴。”阿肆说完,拎着篮子快步走在前头,俨然一副等着两人去哄的样子。
林引苏粲然一笑,“哦?阿肆不高兴什么?说来听听。”
听林引苏笑得欢快,阿肆有些不满,“你和阿果偷偷来吃席,不叫上我!”
“抱歉,下回一定。”林引苏牵着阿果在一个卖发钗绢花的摊子上站定,有些随意的敷衍阿肆。
阿肆也不恼,上前两步,比林引苏还热心的随手抄起一支簪子就朝阿果的发髻上/插。
阿果只抬头看了一眼,等林引苏说了一声好看,才轻轻的摘下来捏在手中,默不作声。
给阿果选了三根绑发用的发带和两朵绢花,林引苏伸手拿起摊上正中间的一支白玉簪子,簪身雕刻的是竹节,簪尾是两枚蜜桃,成色一般但胜在雕工精巧,花色清丽,那两颗蜜桃上还有淡粉色的纹路,显得十分娇俏可爱。
这支玉簪摊主要价十三两,最终讲价八两成交,林引苏身上未带多少银钱,便写下地址,让摊主娘子明日带着那支簪子来店里交付。
在林引苏和摊主娘子讲价写地址的时候,阿肆站在一侧掏出那个绣着紫竹的荷包瞧了瞧,有些黯然的嘟着嘴,公子的俸禄就这么点儿,根本不够花,就这还想娶妻呢!白日做梦!
买完珠花三人又逛到了书画摊前,现在的书画摊没有刚刚那般热闹了,摊主是位四十多岁的白面郎君,摊上除了他自己的字画以外,还卖些杂书话本儿之类的。
阿果字识不全,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翻翻里头的画着的小人儿指给林引苏看,“林娘子,这本是武功秘籍吗?这有两个人在打架呢。”
林引苏刚转过头来,便见阿肆迅速将那册书夺了过去,阿肆脸色涨红,将那册书狠狠的扔在书摊上,“你这卖的什么?这种书怎么能摆在摊上呢?!”
那摊主一眼看见那书册的封面名字,惶恐不安的将书册捡起塞进衣襟里,连连向三人告饶。
那类平日里应该藏在衣柜深处的书籍,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陌生女郎君面前,拉他去县衙打五六十个板子都算轻的。
阿果有些茫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林引苏一愣,约摸明白了,看向恶狠狠好似要吃人的阿肆道,“今日事儿太多,莫再节外生枝了,阿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吧。”
阿肆扬起拳头挥了挥,面带威胁的看向摊主,“我不管你这书册怎么出现在这摊儿上的,下次给我藏仔细点!再让我发现这种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引苏随手挑了几册正常的话本准备结账回去。
摊主冒着冷汗,连连向外推,“这几本就当我送诸位的,送诸位的。”
林引苏闻言,拿起一旁的几册小人书,小人书是用木牌标了价格的,一册五十文。
将小人书塞进阿果怀里,林引苏掏出荷包数了银钱,也不管那摊主收不收,便牵着阿果离去。
回去的路上阿肆仍很不满,觉得不该付钱。
林引苏摇头,“书籍向来都贵重,五本话本,两册诗集,三册小人书,我只付了他七十文,已算占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