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动，怕手抖。没来的姐妹等我放饭呢。”
她摩挲了一下因为一直连拍已经开始发烫的机身，侧眸：“你省点力气，还有两个多小时。”
没过多久舞台调整完毕，中央的高台升起，男人一身华丽的黑金西服，皮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腿长逆天。外罩深红色斗篷，头上戴着的发饰像被烈火焚烧过的荆棘王冠。
舞台周围的装置喷射出火焰，像岩浆迸发，热浪滚滚而来。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搭在立麦上，露出的一小节手指莹白如玉，闻屿川神情慵懒，傲然睥睨，如君临天下的魔王。
在周遭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中，秦雾按下快门，指尖的滚烫热意沿着血脉蔓延，像炙热的风，咆哮着吞噬心脏。
转眼演唱会过半，闻屿川穿着简单的休闲款黑衬衫和破洞牛仔裤，唱完一首歌后干脆坐在了舞台边。
“中场休息时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撑在身旁，笑起来散漫中透着狡黠，“我来找一位幸运观众回答我的问题，如果答对了，ta就可以点一首歌。”
“答错了呢？”前排有观众大声询问。
“答错了就让ta上来唱一首歌。”
粉丝：？？？
你这个幸运观众，ta幸运吗？
闻屿川朝一旁的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很快大屏幕上开始滚动起座位号。
台下的粉丝们很矛盾，既想被抽中与偶像对话，又怕万一答错了得一展歌喉。
跑调的话直接换个星球生活吧。
当然也不乏自信的：“老公选我！我唱歌敲好听！”
“老公我可以！”
闻屿川回头看着屏幕：“停。”
滚动的座位号停下，屏幕上显示A区三排15号。
秦雾看了看身旁变成呆头鹅的姑娘，友情提醒：“工作人员让你拿麦。”
小云双眼呆滞地站起来接过麦克风，精神恍惚，脸颊泛红，两腿发软，迎上闻屿川投来的目光，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晕厥。
就这样沉默了十多秒，还是闻屿川先开的口：“哈喽？”
小云像是刚惊醒：“哥哥哥哥哥哥哥你好！”
牙齿打着颤，一连串的“哥哥”透过麦克风传出去像是母鸡的叫声，在场不少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别紧张。”闻屿川看过来，神色柔和，“我还挺好奇，你刚刚拿麦的时候想到了什么？”
小云张了张嘴，挣扎了半天才开口：“我在想趁着欧皇血统还没消失要赶紧去《诸神星战》抽一发十连。”
《诸神星战》是时下最火的卡牌类手游，同样是未澜科技出品。
说完后埋头，脸红到了脖子根，现场粉丝笑得更欢。
闻屿川也笑了，他的五官俊挺锋利，冷脸时极具压迫感，笑起来却纯澈干净，明媚似朝阳。
一直抱着相机的秦雾尽忠职守地按下了快门。
现场的热闹喧嚣欢声笑语似乎与她无关，她眼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闻屿川罢了。
闻屿川又和小云聊了两句，见她放松下来，便开始正式的问答环节：“现在是八点零七分，所以我的问题是——我的第八张专辑的第七首歌是什么？”
小云一脸懵。
第八张专辑她知道是哪个，但第七首歌……
谁听专辑还记歌曲顺序啊？
台下不少观众已经打开手机查，但场馆内信号差，网速很慢。
“《未尽之语》。”秦雾看她没反应，在一旁低声提醒。
小云重复了她的答案，闻屿川挑眉：“答对了！很厉害啊。”
又问：“接下来还有两道附加题，答对了有奖品，你想挑战一下吗？”
小云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秦雾，仿佛看着全村唯一的希望。
她知道秦雾正在T大读博，脑子好得一骑绝尘，又是跟了闻屿川那么久的站姐，想必一定知道很多。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秦雾朝她点点头。
于是她有了底气：“嗯，我想试试。”
“好，第一个问题——我的第三张专辑的第十二首歌是什么？”
这题问法和上题差不多啊，附加题那么没有新意？
小云看向秦雾，却见她眸中多了几分浅淡的笑意。
“难度是比上一题大。”
她仔细解释：“三专的数字版只有十一首歌，但在后来限量发行的实体专里收录了歌曲《再见，云朵桥》作为彩蛋，也就是第十二首歌。”
《再见，云朵桥》是闻屿川为了母校北城音乐学院的一百二十周年校庆创作的，灵感来源于校内知名景点“云朵桥”。
歌曲整体上是小清新民谣风，带着点离别的惆怅和对未来的憧憬，充满青春气息，后来常被学子们在毕业时演唱。
比如秦雾在本科毕业礼上就听人唱过，虽然跑调跑得她险些没听出来。
小云把秦雾的回答一字不落地重复一遍，果然又对了。
一连答对两题，现场气氛热烈起来，后排已经有认识她的粉丝开始夸夸：“小云你可太牛啦！”
牛的是阿夜，小云心想。同样是粉丝，人家这是什么脑子？没准儿比闻屿川本人记的还清楚。
“最后一个问题。”闻屿川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但没人发觉，“我的第一首歌是什么？”
这么简单的题？小云刚要脱口而出《焚野》，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看向秦雾想确认一下。
但这次秦雾没有回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台上。
“《玫瑰眼》。”她说。
嗓音中带了点不易被人察觉的涩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