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眷都以为他不在了。”
薛勤已不知几日无眠,也不知时日过去了多少,就这样颠倒黑白,没日没夜的混乱中,已经精神涣散。实际才过了数日,薛勤白发已多出数缕,貌似过了许多年。
岑沐风来到暗室,刘平正在此处值守。刘平报:“薛勤应该快熬不住了。”
岑沐风:“可有进展?”
刘平:“还未开口。属下不太明白,这似乎不是件要命的事,怎样如此不肯张嘴?听得传闻,说淯王大婚银钱挪用,说是……沈公授意的。听闻裕桢公主进宫后由淯王的生母董妃带养了几年,和那淯王青梅竹马。因那淯王品貌非凡,裕桢公主自幼爱慕于他。这次淯王娶妻竟取了永安侯家女。沈公甚为恼怒,想从中作梗。这薛勤,莫不是为了保护恩师,才不开口?怕是想等着沈公来救他。大人您看,大内稽事司都来了询事帖,现又派了侍从来盯着。我看想追查毒物是假。想救这薛勤是真。”
岑沐风:“这是你自己琢磨的?”
刘平:“自是朝中传闻。”
“沈公想救人可要绕这么大个弯子派个大内稽事司的侍从过来盯梢?”岑沐风没有注意,钱无尽跟在后面,也来到了诏狱里,此刻就站在他俩身后说道。“刘检仕可是官府新人?如此荒唐之事也能以讹传讹?不怕我告到沈公那里吃不了,兜着走?”
刘平哑然。
岑沐风:“一会我要提审薛勤。钱侍从可以跟着田福他们去讯问下赏乐亭的人。”
钱无尽:“不急。听说这暗室是岑大人的妙招,毁人心智,专治硬骨头。无尽倒是有个改进建议。”
刘平:“薛郎中的案子,钱侍从是不是不太适合……”
岑沐风:“不妨一试。”
钱无尽:“待我去去就回。”
半晌的功夫,钱无尽捏了个精致的小瓷瓶过来。取了暗室里的油灯,从瓷瓶中倾倒了些许粉末到灯油里。
刘平:“我们要的是口供,钱侍从莫要了人性命才好!”
钱无尽:“此乃合欢花花粉调以水毒芹的汁液再配上几味药而成。我调整了用量,毒性不大,此物当可以增加人的恐惧,焦虑和压抑之情,迫使他说出压抑良久之话。和暗室相辅相成,当属绝配。”
无尽说罢,把油灯放回暗室中。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暗室里传来一连串的敲击声,应是薛勤在以头撞门。可听见薛勤在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银钱用在了年初南昱使者那里!放我出去!”
刘平:“如此神奇!钱侍从刚才所用乃是何种毒?”
“临时调配,无名小毒。既然配了这暗室用,就叫无风散吧!”无尽一脸坏笑。
岑沐风不予理会,吩咐刘平道:“速去调取礼部近来与南昱来往的全部资料。”
刘平领命即刻去办事,晌午就把礼部最近半年与南昱往来的账本等卷宗一并抱了过来。
岑沐风:“查一下银钱挪用于何处。一并提审薛勤,口供与证物要一一相对。”
刘平:“是,大人。另钱侍从听闻薛案与工部修堤款丢失一案有关。想来阅卷宗。”
岑沐风:“让他来吧。他……如何?”
刘平道:“按大人吩咐,大家对他都很客气。但是不该说的均三缄其口。他还算老实,未打听其他的案件情况。”
刘平接着问:“钱无尽的底细要去摸一下吗?总觉得来者不善!”
岑沐风:“敢去查大内的人?!还是找相熟之人私下打听一二。”
刘平:“是。”
岑沐风:“薛刘这两个案子,如无特别要紧的,也不用刻意避着钱侍从了。他毕竟是来协办的。”
刘平:“是,大人。”
刘平刚刚准备离开。田福就急吼吼地冲了进来道:“报告大人。我等去赏乐亭问话了。赏乐亭的人说前阵子见过薛勤去过苏玲儿处。”
岑沐风:“哦,这就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