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地,消失了许久的沈慕瑶竟在此时出现了。
沈慕瑶为了能尽快安抚好他老爹又能早日出国公府来见她的岑大人,没日没夜地在国公府查账,马不停蹄处理沈家门下各大商行的问题。差不多十来日才将这段时间欠的功课补齐。看着沈时耘这两日心情大好,日日去盛京西郊凌波湖钓鱼,过得闲云野鹤,悠哉自得,沈慕瑶便也懒得再核对那么多的账目,直接出了国公府,看守的侍卫自然是不敢阻拦的。
沈慕瑶收拾了一番,虽然满脸倦容,眼中还现着红血丝,但是想到终于能见到岑沐风,心中甚是欢喜。她抱起了之前刘平给她的那套潜蛟服,想着岑大人现在应该在御缇司值守,便以还衣服的名义去探望一下他吧。
沈慕瑶坐着公主鸾驾到了御缇司门口。下了马车步行一段路正巧碰上了田福,被他拉进了第五督尉所的议事厅。田福自从知道沈慕瑶是女子后,便更加坚定了此前他关于岑沈二人之间有奸情的想法。田福怕影响岑大人发挥,把沈慕瑶拉到议事厅后,便转身离去,离去之时还把议事厅的大门关紧,自己就守在门外的院子里,叫闲杂人等勿近。
沈慕瑶把抱来的潜蛟服顺手放在了一张木几之上,看着岑沐风笑靥如花甜甜地喊了一声:“岑大人。”
岑沐风早就看到沈慕瑶来了。这十来日,岑沐风每日都想着沈慕瑶,犹如百爪挠心般难受。可是今日见到本尊,因想着陈惠明的案子,萧彦钦和姚凌姗说的那些话,再夹杂着从北辰世子和东原才子这里酿起的几股醋意,岑沐风心中不爽之情压倒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抬头冷眼看了看沈慕瑶,一脸阴沉没有做声,接着埋头看卷。
沈慕瑶见了岑沐风的黑脸,心里顿时有些委屈,自己辛辛苦苦赶工了这数日来见他,就看见这一脸阴沉。沈慕瑶想着,莫非这许多日过去了,岑沐风还在怪自己隐瞒身份之事?沈慕瑶想着不能让岑大人置气,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怯怯地走到岑沐风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轻声说道:“大人还在生我的气?当初未以真实身份相告,也是因朝廷明令不许皇亲国戚干预御缇司办案,怕大人你赶瑶儿走呀。”
岑沐风的心软了下来,但看到陈惠明的案卷,还是心中不快,坐在圈椅上纹丝不动,全当沈慕瑶不存在。沈慕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慕瑶站在岑沐风身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卷宗。 “陈惠明,可是大理寺少卿?”沈慕瑶心想,陈大人不是两袖清风名声在外,又甚少呼朋引伴,御缇司怎会有他的卷宗,便疑惑问道。
岑沐风终于开口了:“莫不是公主殿下授意?”
“我?!”沈慕瑶一脸懵,便伸手去拿桌上的卷宗。那卷宗却被岑沐风一手按住:“公主殿下不是不能干预御缇司办案吗?”
沈慕瑶对今日岑沐风的言行十分费解,心中已是有些恼火了,全然看在岑沐风中毒未愈的份上把这股火气压了下来。但沈慕瑶还是强行从岑沐风手底下抽出了那本卷宗,坐到一旁认真看了起来。待看完,沈慕瑶才明白岑沐风的意思,顿时真气了起来。她把卷宗拍到岑沐风的桌子上:“大人与我朝夕相处这么多日,竟是一点也不了解我吗?怎可如此想我?”
岑沐风刚才看着沈慕瑶一脸认真看卷的样子,心已经软了下来。可惜他嘴软的速度没有跟上心软的速度,嘴还硬得很,只说道:“不了解。确不知公主筹谋良深,此前是沐风小看了。”
沈慕瑶就快被气哭了,她强忍住眼泪只说道:“我沈慕瑶从来不做构陷忠良的无耻之事。”
“梦蝶衣被禁一事,倒是跟公主全然无关?”
“我……我也只是去探望父皇的时候含蓄地表达了一下此剧惹我不快了,那还不是因为你……”
“有公主一句话,下面的人自然会去会意。哪里需要公主自己具体筹划。”
“岑大人,你……”沈慕瑶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真要哭出来了,拿起了她带过来的那套潜蛟服,推了门就大步离去。出了御缇司大门,沈慕瑶已经抑制不住满心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田福还守在议事厅门外的院子里,见到沈慕瑶一脸不高兴地跑了出来赶紧跟了出去。到了御缇司门外,田福见沈慕瑶哭得梨花带雨的赶紧问道:“无尽姑娘,你这是跟岑大人吵架了?”
沈慕瑶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发泄,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便没好气地说:“田大哥以后莫要叫我无尽了。”
“为何?”
“你之前说钱无尽这个名字不好,回来我就改了。”
“改成什么了?”
“沈慕瑶。”公主说完,扭头便走去御缇司大门旁边一侧,上了裕桢公主的鸾驾。
田福已经呆在原地,脑子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半天都没会过神来:所以……方才,岑大人竟把裕桢公主殿下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