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小豹子”
“啊?小豹子!”
听到阿娘的话,昭昭惊奇地喊了出来。
“昭昭莫慌,它这么小应该不会伤人。若不仔细看,确实挺像山猫。”
”阿娘,你怎么看出来它是只豹子的?”
前些日子,我在寺里时,康家贵人来供奉,便牵着一只豹子。”阿娘对昭昭细细道来。
“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只山猫,但康家仆人说这是豹子,还让我们靠近仔细看了看它的模样。”
阿娘边指着面前的小豹子,边说:“你看,它的眼睛内侧各有一条线,一直长到嘴巴,身上花纹是实心圆点,山猫是没有这些的。”
“怪不得,阿娘你看它身上还挂着一条链子呢,我路上还在想,谁会给山猫挂条链子。”
昭昭眼睛闪闪的对着阿娘说道,“想来它应该也是贵人养的,才挂着这么精致的链子。”
“阿娘你看!”昭昭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好像又发现了什么,赶紧拉了拉阿娘的衣袖。
“链子上有个牌子!上面还有字!”
小山猫这一路都没有力气抬头,刚刚暖和过来身子,又喝了阿娘给做的酥油茶,似乎缓过来一些,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娘俩说话。
它这一抬头,昭昭就发现了藏在它脖子下面的链条上竟然还挂着一个小牌子。
昭昭低头仔细一看,牌子上写的是一个“靖”字。
这大概是养它的贵人的标志吧。
可既然是贵人养着,又怎会被苍鹰抓走,差点成为食物呢?
昭昭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
算了,不想了,既然小豹子还小,也没有危险,就先给它养养伤,来历什么的以后再打听吧。
当晚,小豹子就睡在了炉火旁的小毯子上,偶尔还会身体颤抖一下,估计对白天的经历仍心存畏惧。
昭昭看到小豹子睡不踏实,悄悄给它打上了一层薄毯。
这下小豹子睡得踏实多了,安安静静地在昭昭家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
十天以后。
阿耶的药又快用完了,昭昭准备再去镇上拿些药。
经过昭昭这些天的精心照顾,小豹子精神多了,身上的伤口长好了不少,看来这个金疮药很管用呢!
昭昭收拾好行装,牵出小灰驴,准备去镇上。
她刚想出门,又退了回来,进屋把小豹子用布包好,放进了背上的竹筐里。
镇上抓药的阿叔十分心善,昭昭想让他给小豹子看看伤口情况,用不用换些新药。
还是原来那条路,这些天又下了两场大雪,路两旁的积雪又厚了一寸。
到达镇上时,已近晌午,依然人来人往,好多西域的商队在此集散、转卖货物。
刚进镇口,昭昭就见到一堆人围在城墙根那里,似乎在看着什么看,还不停的互相讨论。
好奇的昭昭挤过去一看,原是人们围着的是一贴黄榜告示。
能贴黄榜的肯定是官家,难怪这么多人围着看。
刚看了榜题,昭昭的眼睛就睁大了。
十两黄金!什么逃犯值这么多钱!
要是自己也有抓逃犯那个本事就好了,这些钱正好可以给阿耶治好眼睛。
继续往下看,昭昭眼睛睁得更大了。
她不敢相信,用手擦了擦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
黄榜上写着:
悬赏十两黄金,寻找乳豹,身带捆豹索一条,活要见豹,死要见索。
落款是漠北军府。
昭昭把黄榜上的那几个字上上下下、正正反反读了好几遍。
连心都颤抖了起来,这是不是她救下来的那只?
乳豹,捆豹索,丢失的位置,基本都对上了。
昭昭的心怦怦地跳着,她使劲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记了记告示落款的地址,决定带着小豹子去试试。
***
漠北军府这边。
自从阿貅被苍鹰叼走后,整个军府人马已经把那处戈壁方圆百里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阿貅的痕迹。
朗月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找不到阿貅,王爷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豹子,它是王爷的心尖宠!弄丢了阿貅后,他就没敢回过军府,一直跟随在外寻找。
清风也十分苦恼。他千叮咛万嘱咐,朗月还是没听进去。
清风想为朗月向王爷求情,却又不敢,因为他明白,王爷有多喜欢阿貅,现在估计就有多恼怒朗月。
“今日可有线索?”
清风还在苦恼,忽然身后传来王爷平静的声音。
“回禀王爷,尚……无。”
李玄度没有再说话,冲着清风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身为当今皇帝的弟弟,漠北玄甲军的将军,大唐的靖王,他想要什么得不到,为何会对一只小豹子如此上心?
悬赏十两黄金,兴师动众搜索,哪怕只是寻回一条捆豹索。
李玄度站在回廊上,透过廊柱望向天空,回想起了他刚看见阿貅的情景。
那晚突降大雪,在营帐中议事了一天的李玄度,准备出帐透透气。
刚出了帐门,敏锐的他,感觉营帐旁边的雪地里似乎有异样。
曾经,敌人在营帐旁会偷设陷阱。他快速走过去查看,发现并非陷阱,而是一只快要冻僵了的小豹子。
他伸手托起仅有他手掌大小的小豹子,试探是否还有鼻息,当他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时,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惊喜。
就这样,冻僵的小豹子,被揣进了李玄度的裘衣中,带回了营帐。
小豹子活了下来,被取名阿貅。
它一直跟随李玄度左右,他在书房时,它便趴在砚台边看他写字;他在议事时,它便依在他的怀中闭目养神。
阿貅果然是有豹子胆的,整个玄甲军中,只有它不害怕李玄度,还被他花式宠着。
自从阿貅丢了后,李玄度即使忙于军中事务,每天也必会过问阿貅下落,即使得到的回复都是“尚无”。
要是能快点找到阿貅就好了,哪怕只是一条捆豹索,也能了了王爷念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