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爱吃的料汁,昭昭也特意手写了方子,交给了宫人。
等再回到食肆,除了正常鱼鲊应收的银钱外,昭昭手里又多了皇后赏的银钱,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因为厨艺好,被皇后收入了宫。
正在昭昭坐在食肆发呆时,后窗忽然传来一声叫喊:
“明日放榜啦!”
昭昭探出头去一看,一个书生打扮的郎君,兴高采烈的一边跑,一边喊着那句话。
呀!这是进士试要放榜了,昭昭前些日子还问过高伯钦,何时放榜来着,没想到明日便要放榜了。
***
寒消春日长,燕莺促枝忙。
进士榜会在宫城的端门贴出,到了放榜这日,天色刚亮,坊门刚开启,不少百姓都还在睡梦之中,长安的考生们便已经集中在了宫城外。
不止考生,还有许多高门大户,架着高大华丽的马车,也在宫门外等候。
这些高门大户四处打量着等待放榜的考生们,还派出了身强力壮的仆人们,时刻准备一旦放榜,就榜下捉婿,塞入马车,拉回去拜堂。
高伯钦也在这群等待着的考生之中。他和同是来自蜀地的考生站在一起。
当初大家一同吃过赐绯含香粽,进士榜不过三十来人,只盼同乡越多上榜约好。
很快,榜单便由尚书省送至贡院,张贴在了端门之外。
霎时,群起沸腾,人群最前面,有好事者看着榜单大声念出榜上姓名,每念一个名字,后边都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声。
当念到“高伯钦”三个字的时候,同乡们沸腾了,有几个力气大的,把高伯钦抬了起来。
此刻的高伯钦,除了惊喜,还是惊喜。都说五十少进士,自己年仅二十,便高中进士,人生刚刚踏出一步,即是巅峰。
别的同乡群里有人上榜了,都没有这么激动的。
这得益于高伯钦仗义疏财,连买个凉粽都要买上三百只,非得让所有同乡都蹭蹭“赐绯”的喜气。
见到高伯钦如此年轻,不少高门大户也连忙围了过来,纷纷问是否已经娶妻,还有的问都不问,想直接拖走塞进马车。
多亏了同乡们解围,才使得高伯钦逃离了被榜下捉婚的闹剧。
当昭昭在食肆里,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时,已接近午时。
出了食肆,昭昭看向门外的大道。只见一群人提着锣鼓,正在鸣锣开道,后面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个人。
鸣锣的人一边敲锣,一边喊着“新郎君归家”。
当这群人走近了一看,端坐马上之人,竟是高伯钦。
此时,高伯钦正春风得意,众星捧月般地行走在队伍中间,还不停抱拳向两旁围观的百姓致意。
原来高伯钦真的高中进士了!昭昭替他感到高兴,果然是年轻有为!
在街道两边百姓的注视下,鸣锣队伍转进了别院里。昭昭正准备回食肆,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郎君走了过来,手里还掂了一个小袋子。
“娘子,这是高郎君让我给你的,说是赐绯含香粽的赏钱。”小郎君开口说道。
“高郎君?”昭昭反应了一下,“可是高伯钦?”
“正是。我是他的书童,娘子把钱收下,我也得赶快回去了。”
说完,小书童把钱袋子扔在桌子上,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估计是赶紧回别院,迎接高伯钦了。
昭昭拾起袋子掂了掂,至少有五六百文。
这高郎君,果然财大气粗,连个赏钱都给这么多!
***
别院内,喜中进士的热闹氛围,随着夕阳的落下,暂时告了一段落。
昭昭吃过晚饭后,在屋内把最近赚的钱,都倒了出来,分了两堆,一堆是食肆日常营业赚的钱,另一堆便是食客的赏钱。
开业近一个月,除了皇后与高伯钦,这两个大户给的赏钱数额大,日常还是会有食客吃得开心,给些赏钱的。
昭昭把这两堆钱,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既激动又高兴,竟然赚了这么多的钱!
但日常营业一项就赚了近五贯钱,完全超出了昭昭的预期,平均每日都有将近二百文的进项。
昭昭马上就不心疼买那几身衣裙的钱了,长安果然是帝京,开个小食肆都可以赚不少的钱。
把银钱收好,昭昭拿出纸笔,提起笔来,却又不知写什么,就愣起了神来。
现在食肆每天只制作一个菜品,卖完为止。
若是有个帮手,便可多备几个菜品,食客也多几项选择。
但昭昭前途未定,说不定哪天就回敦煌了,见夜已深,她放下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回到床上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