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对情侣,晦气!”
好好来勾搭个男人,结果白做了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工具人。
大波浪卷郁闷拉高衣襟,黏在谢听楼身上的目光也撕扯下来,临走前,恶狠狠瞪了一眼他们。大波浪扭着纤腰,进入舞池,重新物色下一个目标。
林见鹿则震惊地盯着谢听楼,耳朵里陷入3D音响环绕,来来回回地重复那句话。
“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呢!”
“什么女——那什么朋友。我和你只有上下级关系啊!”中间的字太烫嘴,她哆哆嗦嗦指着谢听楼,半天都吐不出来。
谢听楼老神在在,唇角含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现学现卖。”
“精准打击,不留余地。”他继续添补。
林见鹿:“……”
当老板真委屈你了,杠精都没你反应快。
点到即止。
谢听楼怕小姑娘气得揭竿而起,他低头看向她,温和询问:“上去坐坐?”
谢听楼的目光投向二楼。
林见鹿也跟着看过去,入目的是一整层的玻璃,窥不见里面的任何痕迹。她不解地回视谢听楼。
他邀请自己上去做什么?
想也知道,上面应该全是他所认识的人。不同于上次陶瓷沙龙,她跟着上去,尚且能用‘工作所需’概括,也不会有人对此质疑什么。
可现下不一样。
休息时间,闯入老板的私人交际圈,而且还是男女这种敏感的关系。莫名打破了固有的界限,上司与下属的边界瞬间模糊起来,总是会引起好事者的探询。那种流言蜚语,她不想再遭受一次。
而且,他带她进入他的朋友圈做什么?她仅仅是个兼职小员工,也不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
林见鹿一点都不想去,敷衍说道:“我这还有朋友呢,就不上去打扰老板的兴致了。”
闻言,谢听楼起身的动作滞住,重新稳稳坐下。
谢听楼:“如此,我便……”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何觅与叶语琴回来了。
她们旁听到邀约,不约而同看向林见鹿。
尤其是何觅,迷瞪的眼醉醺醺地衡量谢听楼,渐渐脸上堆满笑容,大着舌头对林见鹿叫:“去,怎么不去!夜色的二楼啊!”
“那什么,我们能一起去不?”
叶语琴不好意思地拉拉何觅的袖子,看向谢听楼的眼神充满歉意。
“林小姐的朋友,自然能去。”谢听楼淡淡颔首。
……
二楼的人又换了一批。
林宇深应酬完一波,余光瞥见谢听楼领着林小姐上来,稀奇地吹了声口哨。他抛下正在寒暄的其他人,立即起身走过来,热情招呼他们坐下。
“喝些什么?”林宇深抬手招来侍应生,又对女孩们保证:“我的局子,放心喝酒,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正中何觅心头。
酒瘾上头,她连忙点了一堆酒,叶语琴也跟着点了一杯鸡尾酒。
林见鹿的目光在酒单上逡巡,停留在她一直想尝试的酒上。她指着单子上的酒,喜滋滋说:“我想……”
“给林小姐一杯牛奶。”
还没说完的林见鹿:“……”
林宇深好笑插嘴:“来酒吧点牛奶?听楼你做长辈上瘾了?”
“我的下属,自然是要管。”
“啧啧啧,你这老板愿意24小时在线啊?可小姑娘明显不愿意啊。”
林见鹿连连附和,嘟嘟囔囔:“哪有来酒吧喝牛奶的?又不是未成年!”
小姑娘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谢听楼警告地睨了眼煽风点火的林宇深。
林宇深不敢真的惹怒他,耸耸肩见好就收,转头去对侍应生嘱咐。
谢听楼不赞同,蹙眉看向林见鹿,可怕说太过,引起小姑娘的逆反心理,半晌才舒展眉头:“好话不听二遍,林小姐醉酒后对我的夸赞,一遍足矣。”
她严重怀疑,上次她是真的在“夸他”吗?
林见鹿看着自己室友们捧着酒,喝得过瘾的模样,有些羡慕。
她小声抱怨:“老板你住海边的呀,管得这么宽。”
抱怨完,她小心抬头偷瞄,吓了一跳。
谢听楼点漆的眸子沉沉,如无边的夜色。
他不知在想什么,看上去有点严肃。
就跟以前她爸爸不想要她做什么,她却偏偏扭着性子想去做,最后爸爸想正色制止,又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林见鹿痛苦地感觉自己多了一个爸。
在场那么多人,怎么就只管着她?
以前也没见他有“好当人爹”的毛病。
她不想和谢听楼当着众人辩驳,只好自己退一步,垂头丧气地想点杯果汁保全成年人残存的颜面。
现下不是只有他一人。
在场几十人,小姑娘当真不怕醉酒后做出什么,事后想起不痛快?
谢听楼环视一周,略过神色各异的人,瞧见小姑娘没活力的模样,低叹一声,无奈妥协:“给她酒精浓度低的果酒。”
林见鹿双眼一亮,又听见他说:“一杯就好。”
林见鹿再度耷拉脑袋,磨搓后槽牙呢喃:“谢爸爸。”
“嗯?”
她埋怨的问:“老板,你多怕我喝醉,给你丢脸?”
谢听楼没有解释,语气含着浅淡的宠溺:“你就当我是怕了。”
“怕什么?听楼你还有怕的东西?来说给我听听。”林宇深跟闻到八卦的猹,凑到两人面前,声音没有丝毫的压低。
一旁抱酒灌的何觅也从酒杯抬头。
她没有预兆地站起身,跌跌撞撞扑到林见鹿身边坐下,双手搭在桌上,迷蒙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笔直地坐在那里,不偏不倚地看过来。
鼻梁秀致,唇瓣优美,一举一动,皆如画中惊鸿一瞥的翩翩公子,仅仅是坐在那里,便令人如沐春风,清新拂人。
何觅左瞧右瞧,侧头询问林见鹿:“这就是你老板?”
林见鹿:“没错。”
何觅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到他齐整的装束上,嘿嘿笑道:“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严谨。”
林见鹿眼皮跳了跳,心里闪过一丝不妙。
她伸出手,想捂住何觅的嘴。
下一秒,就听何觅口无遮拦地说:“你老板怕不是憋得不行了,那啥之前都会推开老婆去好好洗澡,把衣服叠整齐放在床头,然后再安心上床。”
谢听楼:“……”
林见鹿:“……”
听边角的林宇深:“噗嗤。”
谢听楼眯了眯眼,语气极其温柔缱绻:“林小姐?”
林见鹿绝望地闭了闭眼,她习惯性辩解:“老板,你听我编。”
“嗯?”
“不是,是听我解释!”林见鹿懊恼地拍了下嘴,眼疾手快地塞了一瓶酒到何觅嘴里,防止她说出更惊悚的话。
“老板你这么英明,我哪敢这么想老板?”
“哦。”
“……”
又是辨不出喜恶的‘哦’。
狗老板是不会说其他的话了吗?!
林见鹿尴尬地坐在一边。
林宇深笑够了,适时出声解围:“那在林小姐眼中,听楼是什么样的人?”
谢听楼没参与进来,淡然地敛了敛佛珠,表情毫无波动。
到底与他一起长大,林宇深偏就从这平静的表情中,察觉到一丝在意。
他窃笑了下。
谢听楼以前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甚至当年掌权后,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留情撤掉亲生父亲的职务,公司上下和家族内外都议论纷纷,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现在却在紧张的等待一个小姑娘的评价。
奇闻啊。
对一个人上心后,老男人也不能免俗。
“当然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林见鹿哄完,见缝插针再往上推一层。
“尤其是对我极好。”
马屁精。
谢听楼无奈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林见鹿小心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