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请饮。”
裴沽也没忘自己的角色,将阿茉儿的手挪开,也不应声。自己端起酒水,一口一口的饮尽。
阿茉儿则在心里思索,她如今在表演青楼女子,可那刚烈该如何体现?还有那面具,是何用处?
“难道是饮酒?”阿茉儿端起身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的辛辣味儿让她的五官都皱作一团,阿茉儿从未饮过酒,如今初试,便是一饮而尽。
对面监督二人的小娘子对他俩的身份代入很是满意。
“二位初识完毕,随我上楼。”
如此简单?
阿茉儿心生疑虑,将面前写有“霜简”的宣纸叠起,塞入衣襟当中。完成后,她刚打算站起,却觉得脑袋昏沉沉。
许是那烈酒开始起效了。
那小娘子带着二人走向屏风后,二人才看见此处竟有一个楼梯。
那楼梯不止通往二楼,还通往地下。
此刻二人的脸已红彤彤了。
上楼途中,那小娘子将“霜简”递给了阿茉儿。
那是一本不薄的书。
另一边,楼弃和琳琳儿正踱步穿过那花儿。
正走到一半时,琳琳儿却停了下来,半蹲着折一枝身旁的花儿来。
她将花儿递给楼弃,语气和神情不似先前的娇媚,反倒清纯稚嫩了起来:“替我簪上。”
楼弃抬眼,明了琳琳儿已进入角色。
他的身份牌上写着他是出身贫苦的状元郎,性子温润儒雅。
楼弃接过,一边将这朵纯白的山茶花替她簪在发髻旁,一边思索身边人的异常。
这并不是琳琳儿第一次与他接触,先前她便笑着依在自己身上。先前时,楼弃便觉得她是故意逗自己与阿茉儿寻乐。
如今琳琳儿进入角色,他便更觉得如此。楼弃曾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而此刻,一个将花儿递给身边人的琳琳儿仿佛才具有血性。
但楼弃并不排除她实在擅长演戏。
楼弃面前的景象与阿茉儿和裴沽类似。
他眼前的桌上亦是四张宣纸,分别写着:“玉爪、碧霞、尺素、清友”
琳琳儿跟在他身旁看戏,不参与解密。
楼弃瞥了一眼手上的“森伯”,便迈步走向写有“尺素”的桌椅。
玉爪、碧霞、清友与森伯皆为茶,只有尺素意为书信。
上茶。
琳琳儿观着眼前的茶水不做动静,身旁的楼弃则端起琳琳儿的茶,倒出了一点到自己腕上。他感觉温度适宜,才将杯盏递给琳琳儿。
琳琳儿带着丝织的面纱,只遮住下半张脸。
楼弃替她取下。
楼弃的面具不耽误饮茶,他亦不想取,便没取下。
饮完茶,二人便也跟着引路人上楼。
半道上,引路人递给楼弃一封“尺素”。
信的封皮上写着“渊”。
上了二楼,裴沽和阿茉儿才发现,楼弃与琳琳儿早坐在堂中央等待。
虽是二楼,可四处仍是密闭的。不见光,也不见门。
想来出口会在地下那层。
这二楼将从刀门和花门进入的四人打通,原本就不小的两片地连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大堂模样。堂中央铺着一个地毯,且高于四周十尺。
二楼装饰得奢华。
楼弃与琳琳儿便坐在中央旁侧的圆垫上,琳琳儿的面纱已再次系上。
见裴沽和阿茉儿面色红润且没带面具,楼弃眸光一沉,打量着二人。
一杯酒,阿茉儿已沉浸入角色。
她在楼梯上便“渊”啊,“渊”啊的唤了起来。
裴沽酒量倒是还不错,却也招架不住酒后阿茉儿。
何况他还是个清冷孤傲角色。
真上了楼,裴沽便出声阿茉儿:“玉。”
他以为阿茉儿会安生些,没想到她被裴沽这么一吆喝,更沉浸在角色当中。
阿茉儿开始全身心扮演青楼女子去勾裴沽。
楼弃目光凛冽,落在裴沽身上令他不寒而栗。
虽眸中显着妒意,楼弃也习惯性观察目标的动态。
在裴沽的那声“玉”后,身旁人显然身子骨一惊,楼弃看在眼里。
好像。
琳琳儿在心里将那句“玉”来回品味,带着微薄怒意,克制、低哑、清冷。
阿茉儿此时不注意对面的楼弃,只再度开口唤裴沽“渊”。
这时,楼弃才侧目,看向琳琳儿。
“如何唤你?”楼弃询问,仍在温润的人设里。
“玉。”琳琳儿回。
楼弃抬眼,证明了心里的猜测,然后开口回。
“我叫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