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激动的跺脚,满脸迷恋,六爻嫌弃地皱眉,拿了一枚梅干塞住翠微的嘴。
“这些形容的话当真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奴婢可不敢撒谎”,翠微对天发誓,刚说完着这几个字就面部一抽,吐出了嘴里的梅干,“呸!怎么是苦的。”
六爻是真没想得到翠微能中奖,那么多好的,偏偏给她的是坏的。
翠微倒了杯水漱口,郎中们一一给六爻诊脉,一柱香的时间下来,一排郎中站好,全部道六爻的身体很好,并无大碍。
翠微听了答案也不再纠缠,她拿了用过的杯子揣进兜里,给六爻说送完人后再给她拿一只新的过来。
六爻见她和来时一样从大流苏树下穿过,松松散散的脚步声由近到远逐渐消逝。
小院恢复平静,六爻觉得她太闲了,任由在宫里白吃白住的混日子,她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交差。
可眼下女帝免了早朝,每天也没新鲜事情上报,极度限制了她的任务进程。
我得出去走走。
六爻打定主意,把翠微早上放在床边的藕荷色斗篷拿起来披在身上,一声不响的出了门。
武场是女帝单独赐给方诗庭院,自宫里减少宫奴后,偌大的宫殿也变得萧瑟起来,往常六爻还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婢女在院子里值班,今天却意外清净。
闲亭假山,又过了一片紫竹林,六爻停下脚步,退回去几步将半个身体隐匿在紫竹林中。
前面的练武场有人,身着一身丁香色长袍,正背对着六爻观察圆形武台上的剑痕。
往日方诗总在这里练方家奔泉剑法,招式快而狠辣,圆台磨损许多。
六爻见这人观察的认真,不转身也看不到面孔,六爻奈不住好奇眼珠一转。
她重返回之前路过的凉亭,运起轻功踏风而上,蹲到亭顶上后望过来。
天光大亮,六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
平淡、忧郁,一个文弱公子的形像展现在六爻面前,倒不是她见识短浅,六爻见过不少美男子,但这个不一样。
形象乖巧,仔细看又感觉他浑身透露着疏离。
如果再加一个金丝眼镜就更好了,六爻幻想。
“皇宫里可没这样的人物,只能是今天来访的西河城少主”,六爻蹲在凉亭顶两眼放光,内心道:“这次的任务是找出伤害女帝的凶手,那女帝的亲弟弟岂不是关键人物,她可太愿意和美男打交道了。”
六爻美滋滋的计划,措不及防间,下方传来一阵惊呼,翠微扯着嗓子惊叫道:“方姑娘你蹦那么高做什么,急死奴婢了,陛下传召您,快别玩了。”
六爻也被吓了一跳,她在宫里不习惯用真气防身,有人走到跟前都没有察觉。
六爻顾不上接翠微的话,急着看向练武场上的林浪,不料后者已经在场上站定,沉默的看过来。
四目相撞。
说时迟那时快,六爻一个飞扑跳下去落到地上滚了一圈,起身抓住翠微的手就转身。
我有斗篷、我有斗篷、我有斗篷。
六爻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是想到翠微大嗓门的那声方姑娘,六爻就臊的不行。
“翠微,咱宫里还有的二个方姑娘吗?”
翠微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六爻攥住回走,闻言否定道:“宫里就您一个方姑娘,谁敢来跟您比啊。”
卒。
六爻满脸黑线拉着翠微往前走,出了武场又走了几步,六爻放开翠微,冲她努努嘴。
“啥意思啊?”
翠微想了想在六爻面前站好下腰,做出一个背人的姿势。
“带路啊!”
六爻头顶冒烟,“去听诏殿”。
翠微收回姿势当导游,安安分分在前面走,心里肺腑,方姑娘睡醒后可真是奇怪,听诏殿她比我去的勤,又不是人生地不熟的林少主,找人带什么路啊。
总算到了听诏殿,翠微不敢跟着进去候在门外,六爻没什么压力,这几日女帝频频探望,自她醒后流水一样的补品端进武场。
每次和她说话,轻声细语,耐心十足。
六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准备做任务时看错了女帝人设。
狠厉、傲慢、冷漠。
六爻接触的女帝和这三个标签毫不相干,等她一边想一边走进听诏殿,大殿内的香炉袅袅,扑鼻的衡芜香味笼罩过来。
六爻在台阶下站定,见女帝赤脚披发,怀里抱着一大堆奏折,平常小憩时用的软榻前摆了一面屏风。
屏风后面是一个人影。
六爻看见人影的第一反应的是戒备,随后又看向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