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火凤还一副痴痴的表情,看见六爻警惕的反应,她站起身一步步从阶梯上下来,每走一步怀里的奏章就掉在地上。
声音在静谧大殿扩大,伴随着林火凤的步伐,产生的效果就像一个抡着大锤的人一步步逼近。
六爻后退半步,又瞥了一眼屏风后的人影,那人还在,看影子还在闲闲的喝着茶。
林火凤看着神志不清,六爻一时拿不定主意,没在后退等着林火凤过来。
就差半步的距离,六爻紧盯着女帝的动作,怀疑的目光再次转向屏风后的人影。
电光火石间,六爻赫然出手,指尖夹杂着内力朝屏风飞去,一声巨响,两人面前隔着的屏风裂的稀碎。
两股强悍的内力对接,六爻看着眼前一身紫袍的蒙面人。
这家伙搞什么家不的人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的。
两方相对,渐渐的,紫衣人精力不足,六爻步步紧逼,很快发现了不对。
这人的内力掉下去后虚弱异常,里子里近乎枯竭,越加深入后六爻才找到紫衣人本身的精气之源,他本身修练的功力已经被方才那出霸道的内力挤压的不成样子。
明显是长期嗑药才能造成的后果,放弃自己的本源不去修炼,反倒靠外力揠苗助长。
紫衣人察觉到六爻的真气在自己身体里游走,一向自在的眸子头一次出现心虚的神清。
六爻不打算放过他,待真气在紫衣人身体游走了一圈,六爻开始往他的身体里输入自己的真气,打算察察这股外来霸道真气的来源。
不料紫衣人的经脉触及到六爻的真气,原本已经耗尽的霸道真气仿佛受到了指引,蓬勃的内力抽丝剥茧般从紫衣人身上汩汩涌出,与六幺的真气融合起来。
六爻骇然,这些生长起来的真气仿佛有手一般,顺着六幺的掌心流入她的丹田。
六爻吓得甩手,紫衣人如受重击,扑通一声倒地。
不是蚕食,这股真气,为什么会像见到本源一样疯狂进入我的身体?
六爻愣愣地看着手心,身体上扬着一股暖意。
林火凤这时候才有动静,她抄地上的奏章气急败坏的甩到紫衣人的额头。
紫衣人摸了把额头上的血,嘲讽道:“尽情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有方诗在,你迟早都会玩儿完的。”
“不可能,你这是挑拨,你嫉妒,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林火凤扬起红唇,摆弄着自己肩旁的头发,发梢在她指尖打转。
“我还会再找机会的”,林火凤看向六爻,六爻对上女帝冰冷的眸子。
在一百个问号里选择了沉默,初来乍到,女帝之前的脾气她并不知道,现在的场景倒是跟系统提供的人设有点沾边。
“陛下,如何处置?”
六爻中规中矩道,不管女帝又什么猫腻,她的任务是找到伤害女帝的凶手,只要对女帝有威胁,她尽力铲除就是了,深宫的秘密她就当作不知道。
但是,六爻仍是对林火凤产生了戒心,刚刚林火凤拿着奏章走过来,眼睛里不是往日的温柔,眸光分明透露着杀意。
她要杀掉方诗吗?刚才她和紫衣人大打出手,林火凤也未加阻拦,闹出的动静不小,外面连个护甲的守卫也没有。
再怎么说是意外也说不通。
“任务难做啊”,六爻收回了给女帝的好人卡,又见女帝打开了听诏殿的侧门,回头看向紫衣人。
“月公子,你可以走了。”
林火凤走到香炉旁,香炉已经倒在了地上,香灰哪里都是,六爻摸摸鼻子刚想去和女帝说明,领她擅自动手扰乱听诏殿的罪。
林火凤冲六爻温柔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罚你的。”
林火凤口中的月公子走了,六爻思虑再三,还是问出来她想问的问题。
“陛下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刚才见陛下走下台阶时好像有话要说。”
“这个啊”,林火凤拧着眉头道,”自你生病以来,朕时常头痛难忍,朕听闻你身体已经康复,所以想让你走一趟去福林山,让那里修行的神医过来看诊。”
“国学考试将至,一只罢朝也不是办法,方诗,朕只信得过你。”
林火凤说的从容,六爻可犯了难。
盛朝皇城到福林山千里迢迢,最难的是要经过昌国的领地,其余地方又夹杂着其他有潜在威胁的江湖门派。
妥妥的唐三藏西天取经,麻烦不断。
眼见六爻犯难,林火凤又道:“你不愿去,难道是病害未好,那朕现在就去被汤药,给你好好调理。”
“额不必了陛下”,看林火凤志在必得,六爻就知道有坑在等着自己。
躲是躲不掉,六爻只能依着女帝满口答应下来。
帝王之心最不缺的就是多疑和猜忌,六爻有点心寒,可怜方诗一腔热血为女帝,人家个本不领情啊。
方诗满怀心事的出了听诏殿,翠微不知道去了哪里,六爻一个人在宫里闲逛了,勉强把宫里的各个地方都转了一遍,记了记大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