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打啦,他这样人事不省你问也问不出个明堂来,打更不起作用,弄他去床上睡,等酒醒后再说。”
“给我拿醋来灌死他,看他以后还醉不醉。真是气死人。”
“他这一辈子也不容易,现在条件好一点了,酒自然喝得多一些,只要我儿子不出事,醉就让他醉吧。等他酒醒后说出娃儿在哪里,我们连夜也要抱回来。”
“姐,依我看老汉存心这样干,他不会让你找回来。”李桂茹说。
“我就想不通,天下怎会有这样的老汉,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除非我们老汉疯了。可怜我的儿早已经饿了,况且死活也不知道。”说到这里李桂瑶又大哭起来。王本华、李桂茹也跟着哭。其实真相是李加奇有个茶友,人称赵会计,平常都在茶馆里天南地北聊到哪儿就到哪儿,彼此都只称呼赵会计、李鸡贩子。这个姓赵的会计是重庆人,大约五十出头,无儿无女,夫妻俩早就商量过,有机会无论是男女都要收养一个。李加奇知道这些情况后主动问别人,“才生下来两个多月的,还是个男孩,要不要?”不料对方说越小越好,李加奇就把自家女儿的事情告诉对方,赵会计乃是知识分子,顾虑较多,他说即然是你外孙要送人,必须征得你女儿的同意。
“那就干不成。”李加奇说。
赵会计回家对老伴说起这件事,他老伴说:“只要人家能做,我们又不是去拐去骗,有啥不可以。”
赵会计老婆很认真,还亲自去茶馆和李加奇见面并商量好交接。
那天李加奇提前回家,首先见院子里人少,进屋才知道李桂瑶关起门在洗澡,王本华在后院摘菜,李桂茹还没有回来,见婴儿正熟睡,他借此机会抱起婴儿匆匆忙忙往外走,直奔赵会计家。一场担惊受怕后还是对赵家夫妇说:“娃儿我是抱来了,你们最好不忙走,我家吵是吵、闹是闹,只要不出大事,我就来通知你们离开。”赵家人见小孩乖巧,听了李加奇的话一面忙着买酒买菜招待李加奇,一面忙着买牛奶喂小孩还安慰李加奇:“你放心,我曾经生过两个小孩,都是七八岁才死的,我有喂孩子的经验。这孩子我一定养大成人,还要培养他读书上大学,靠他养老。”
李加奇哪会听这些,做了一件亏心事,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
李加奇稍微有点动静,坐在旁边的李桂瑶和王本华就迫不及待地问:“爸,我孩子在哪儿?”
李加奇闭着眼不理睬。
王本华摇他,“老李,你把桂瑶的孩子抱到哪里去了?!”
“丢了,滩坝头鸭儿凼。”他嘴里在说眼睛仍然闭着。
“唉,你真的丢了?!”母女俩都惊呆了。
“放心,他好着呢。”
“爸,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你可知道这两天我心如刀绞,告诉我孩子在哪里,我去抱回来。要是你收了人家的钱我去还,爸,女儿跪下求你好不好?”
“送走了,成都重庆我都不知道,你上哪儿去找?”
“我的儿子你有啥权利送人?”
“口口声声你儿子,还没有结婚就生儿子羞不羞人?”
“我敢做就敢当,你要我见不到儿子,我就让你见不到女儿。”
“你敢!”李加奇吼道立马坐起身来,“早晓得是这样,当初真不该让你上学。”
失去了心头肉李桂瑶哪有不伤心的道理,几天来她以泪面眼睛都哭肿了,一见床上没有孩子就哭,白天哭、晚上哭,多两天泪都哭干了。见爸爸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是恨又是同情,回想自己也给这个家添了不少麻烦,接下来应该如何向沈明初那儿交待,李桂瑶还一时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