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萦绕在杨永全脑海中就是沈明初、李桂瑶还有他们儿子的身影。一个幼小的孩子失去了亲生父母,他在陌生人怀里或是在笑、在哭,也或是睡着了,这些都在纠缠杨永全的心。
要找到小孩必须先找到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那个姓赵的会计究竟是哪个厂的会计,出于这个原因,杨永全经常出现在李加奇曾经去过的茶馆里,做出一副老茶客的样子和别人交谈,从中打听到常和李鸡贩子坐在一起喝茶的那个会计姓赵、五十多岁,不知道在哪儿当会计,只知道最近没有出现过,鸡贩子也换了地方喝茶。仅此这样,杨永全也很高兴,旭水河两岸大小工厂被他跑了个遍,没有他要找的赵会计,有姓赵的会计不是女的便是年轻的,剩下只有盐厂了。盐厂除厂部外,下面车间也够杨永全跑两天,他是有恒心的人,确实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天白跑、第二天下午也是盐厂最后一个车间,他有个朋友在这里上班,朋友说这里原来有个赵会计,近来没有看见,具体情况可以问会计室。朋友把杨永全带到会计室,会计室的人说,赵会计原本是他们车间的临时工,因为岁数大,据说有多年的银行工作经验,就把他安排在会计室,他叫赵银华,一干就是五年多,不知什么原因最近自愿离职走了,不过他走之前我们拍了张集体照。
杨永全见了照片,很是高兴,提出借这张照片去翻照,主要是为了要找赵银华。
有了赵银华的名字和照片,杨永全大喜过望,如获至宝,他也很冷静,自己的想法还不能告诉任何人,但是也不能自己孤军奋战,唯一想到的就只有李桂茹,虽然不便和李桂茹多接近,这是为了她姐的事,她能帮助多少且不说,起码她不会拒绝吧?
杨永全抱着试探的想法找李桂茹征求意见,来到李家正好李桂茹一个人在家,仍然在绣花:“李二妹,又在绣花?你爸在不在家?”
“不在,你有事找他?”
“不不不,我是专门找你的。”
“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无事不登大雅之堂。”
“还大雅之堂,不嫌我们家鸡屎臭就不错了。”
杨永全神色认真起来:“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和你商量,这事与别人也不好说,只有征求你的意见。”
李桂茹很不自在“什么想法非要和我商量,征求我的意见,是不是沈哥又给你来过信?”
“不是沈明初来信,倒是为了沈明初那个儿子,也就是你侄子,什么正良。”
“沈正良。”
“对!沈正良,我们能不能把他找回来。”
李桂茹摆摆头,轻描淡写地说:“根本不可能有希望,你别白费心思。”
“你先别给我泼冷水,我是征求你的意见,有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话我不好对其他人讲,唯一的就只能找你征求意见。”杨永全一再说明。
”你要问我有没有必要,我只能说如果能把正良找回来,肯定有必要,你有根据吗?有把握吗?”
“没有,一样也没有,脑壳一片空白。”
“所以呀,你还是放弃无聊的想法吧,想多了影响睡眠。”
“我才不怕呢,要是你姐她会放弃吗?”
“那是她儿子,她咋会说放弃的话。”
“我是他们的朋友,你更是他们的妹,能帮就帮一下。”
“你要去做,我不拦你,我也帮不了你。”
“你表示同意就够了,能成什么样子,这就看我的能力啰。”杨永全手伸进兜里摸着李加奇那个烟嘴,本想这次来交还给李加奇,李加奇不在,他没有交给李桂茹起身说:”这事你也别告诉别人,万一办不成会闹笑话。”
“姐不在屋头,你说正良的事我基本上都忘了。”
“这就好,话说到这儿,有没有进展以后我会来告诉你。”
“你可要注意别担误了工作。”
“我是有分寸的人,这点李二妹你放心。”
不出一个礼拜,杨永全又来到李桂茹家,这回他满面春风的样子,高高兴兴地走进小院。李桂茹刚洗完衣服正在晾晒,口里还唱着《北京的金山上放光芒》,见杨永全进来,她停下歌问:“见你这样高兴,不会是找到正良了吧。”
“哪会有这样简单的事,只能说有进展,还任重而道远。”
“还不死心,我看你也会像沈哥样过于执着。”
“我是桃花街的庞先生,你可别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