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茹听杨永全说已经见到了正良,不仅是高兴,她想马上告诉姐李桂瑶,希望姐尽快回家,把孩子接回来。过去四年李桂瑶为了儿子躲避沈明初,现在她可以主动去找沈明初,结束一家三口三地分居的局面。李桂茹到电影院门口,对杨水全说她没有心思看电影,满脑子想的都是姐姐和正良的事。
杨水全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电影不看可以,我们沿街走慢慢说。”
李桂茹认为杨水全说的不简单无非是赵家会要很大一笔钱。正良在赵家四年多,人家也花了多少钱,账是可以计算的,加上保姆费,为小孩买衣服,四年该花多少钱应该加倍给人家。
“多少钱我根本没有考虑,你姐听说娃娃找到恳定很高兴。我想的是你姐在拉萨,那儿生活条件不如四川,她是回来不回来还会处于两难。她和沈明初四年多没有书信往来,各在一方互不了解,她们名义上是夫妻,也只是过去,没有合法的结婚证书,分开这四年多有没有变化你敢肯定。当初孩子是李家人送出去的,不是别人拐骗的,有没有字据在别人手里,你老汉收没收钱知道不知道?对方有正当理由不还你怎么办?这些都不说,孩子在赵家四年多,完全建立了亲情关系,赵家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他认为赵家就是他亲生爹娘。突然来个陌生人说是他亲妈,要抱走他,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接受。不但不接受,还会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产生扭曲创伤,影响他未来的成长。赵家人很是心疼他,视如己出,还要靠他养老送终,一旦知道他亲生父母找来,把孩子转移别处你咋办?我好不容易花费近四年时间才找到,弄不好会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你懂吗?”
“说这样多我一样也没有想到,结果又该怎么办,你想过吗?”
“想过,我是想进一步把赵银华的烟摊也找到,他家住民国路,烟摊应该就在民国路,可民国路找遍了,包括上半城、下半城都找过几遍,我的意思找到烟摊后,两个点监视着,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台相机,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每次路过重庆就把正良记录下来。”
“一台相机要多少钱?”
“我看过好一点带长镜头,一共要一千零点。
“天啦,一千多,你不要想结婚,在我头上挽个圈,拿我去卖也怕卖不到一千多?”
“哪儿的话,我的意思是一方面我们要结婚,一方面筹钱买相机。”
“不忙多,我必须去重庆一趟,亲眼验证一下你见到的是不是真正的沈正良。”
“你以为我是在骗你?”
“也不说你骗,万一你看走了眼咋办?白忙活四年多,还空欢喜一场。”
“也对,为了你放心,有时间带你去重庆走一趟,买相机的事也必须抓紧,事情到了这一步为了孩子,不吃不喝倾家荡产也要买。”
“你就光棍一个,哪儿倾家、哪儿去荡产啰。”
如今杨永全没有把结婚的事放在心上,一心想的就是买相机,逢人借钱,回家也问起哥来了。
“哥,你有多余的钱吗?”
“你不是有工资吗,还要钱做啥?”
“不是要,我是想借钱来买一台相机。”
杨永全是哥嫂抚养大的,视哥嫂如父母,对哥嫂没有啥隐瞒的。
“我的钱全是交给你嫂子的,有没有你去问她。”
你帮我问一问嘛:“我不好得。”
事后杨水全也不知道哥问没问。
晚饭后嫂子问杨永全:“你哥说你要借钱?”
“是的,我要买一台相机,嫂子有钱借给我吗?我一定还的”
“要多少?”
“有一千吗?”
“天呐,你口气还不小,别说我们家没有,桃花街怕难得有。”
“嫂子能借多少?”
“实话给你说,钱我有一些,那是准备给你结婚用的,说起来这钱也算是你挣的,前几年困难时期,市上锅碗瓢盆都买不到,你在家偷开小工厂,买坩埚做铝瓢卖,我把这些钱存下来最多只有一千。”
“有一千!”杨永全也惊讶了,不禁喊出:“我的好嫂子,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这钱我一定还,一定还。结婚的事和这个相机很在关联,也就是说有了相机,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对象就是本街那个李鸡贩子的二女。”
嫂子听后也笑:“真的是她呀,怪不得有人说我还不相信。”
杨永全自己也笑:“那是我和她外貌相差很多。”
这话一出把哥嫂同时逗笑,杨永全接过嫂子的钱,一个裹得很结实的布包,打开一层又一层,还没有看到钱,一般霉味扑鼻而来:“嫂娘呀,这钱你放了好久啊,这样一股霉味。”
“我们家潮湿,又怕老鼠咬,当然只能放在一空昙子里。这钱不用还,管你买相机也好,结婚也好,再要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