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瑶第四次回家这次比前三次大不一样,烫一个大大的菊花头,一身浅灰色女士西装,配一个黑色肩包,脚下一双黑色半高跟皮鞋,走起路来很有风度。李桂茹起初没有注意,见来人直接往自己面前走,仔细一看才认出是姐:“哇,不仔细看还没把你认出来,还以为是谁家的少奶奶走错了路,没想到会是李大小姐,有点像当年的沈家少奶奶。
“李二小姐,闭着你的乌鸦嘴好不好。”见了杨红兵叫:“红兵去给姨妈拿棍子来,今天我要教训这个臭丫头。”
杨红兵没有动,还站在那里笑:“姨妈真的好漂亮哟。”
“妈哟,你两娘母抬起来嘲笑老子,老老少少一起教训。”
李桂瑶放下包袱,李桂茹忙靠拢过去:“红兵快来巴结姨妈,不然要受皮肉之苦,巴结得好还有搞头。她是个大公司老板,我们巴结过来沾点光。”
李桂茹刨刨她的头发,又抬抬她的手:“大公司老板还缺少一点珠光宝气。”
“二妹啊,你想的和姐想的不同,我这样也是迫不得已,生意场中接触的人不一样,眼光不一样。我不抽烟,名牌香烟在身上没有断过。唱戏要戏袍,讨口离不开打狗棍,几年的摸爬滚打,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要去面对,这就是生意人的悲哀。说是公司还不就是一个个体户。拼搏这些年也没有白费,全身心在思考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有时疲劳不堪,脚都没洗就上床睡了。这些年我的心苦还不就是为了他俩爺子,一静下来就想起他们,没有分心术,苦熬中家庭只有放下。这次来成都考察,我告诉他们回家有点家务事要耽搁几天。”
“你准备怎样处理?三个人三个地方。”
“听杨永全说赵正良结婚都快生孩子了。我这当婆婆的还不快去关心一下?再说沈明初那边□□帽子摘掉几年了,他也不和家庭联系一下,难不成真要甩掉我们母子俩?他不来找我们,我就找去,看他是啥情况,总得有个说法。”
“你还要去唐山?”
“要去,还是杨永全陪我去,我很忙最好明天就走。”
“我这又不是旅馆,今天来明天就要走?”
“还在创业期间,那头也耽搁不得。□□后政府有这个开放政策,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耽搁一天就是损失。叫杨永全把所有的照片连同我们的户口簿也带去,那上面还有沈正良的名字。我就是担心正良认不认我这个亲生娘。”
“不认就打官司。不然那一箱东西就不给他。”
“强扭的瓜不甜,钱也买不来别人的心。当年是我没照看好被老汉拿去送人,说是送人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样的手续在别人手里,也不知道老汉收没收别人的钱。”
“那箱子里的东西你带不带去?”
“不忙。虽然沈明初把东西交给我,他人还在,找到他后看他的意思。我用了些金子,换得六千元钱,也要告诉沈明初。那是为了赵正良,不为正良我也不会下海经商。这次回来带的钱要多一些,给你五百元,你一家子要买尽量买。”
“平常都用你的不少,这次又给那么多。”
“赶时髦,你要耳环姐可以另外给你钱。姐也要提醒你我们是鸡贩子女儿,穷人家出身,小时候捡煤炭花供灶才允许上学,现在条件好了,也不能太奢侈。这是姐对你的忠告。”
按照李桂瑶的意思贵阳近,先去找赵正良,看赵正良和未曾見过面的儿媳认不认她。
杨永全也认为对,他们来到贵阳直接到延安路赵正良家敲门,屋里没人回应。问旁边一家,一个老太太告诉他们说:“小龚老师结婚后住在城南。她爱人小赵没有当教师在前锋机械厂当团支部书记。”
杨永全李桂瑶二人回头直奔前锋机械厂。赵正良见了杨永全自然很热情,招呼他进办公室坐下。刚进办公室见一个女人跟着进来,赵正良问:“这位大姐有事吗?”
李桂瑶一时处于尴尬的地位,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笑着看杨永全。杨永全忙解释:“这是我姐,同我一起来的。你忘了那年在重庆体育场我们一起照过相。”
赵正良不好意思了,笑道:“几年前的事,没有注意。对不起,应该叫你大嬢,看起来你还很年轻,请随便坐。”
李桂瑶坐下自然也笑起来:“不年轻了,四十七岁。儿子都成家立业,听说都快生孩子了。”
赵正良陪笑道:“看不出来,完全看不出来。”他看看表扭转话头:“你们来得正好,快到下班的时候,今天我爱人在家,就上我家去吃饭。我炒两个川菜味给你们二位吃。”
“那最好。”杨永全说:“我们还真想看看你爱人,头一次来不是说好你们结婚要请我吗?你咋就会忘呢。”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忘了,真的考虑你杨叔太远了,没有告诉你。”
来到赵正良家,赵正良叫岀龚群一一做个介绍,下厨房去了。
龚群也很热情,明显地大起个肚子,给客人倒水,然后坐下来:“听正良说过,杨叔是他家乡人,在铁路上工作。那次你寄来的家乡特产,我们全家人都说好吃。”
“好吃我回去又买来。”杨永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