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感觉到猪脚面是高启强生命中重要的物像,陈书婷难得没有呛他。
高启强主动和她讲猪脚面的故事,说到妹妹吃猪脚,弟弟吃面。
陈书婷接着问一句,“你干嘛,你喝汤啊。”
高启强憋着笑,作怪的说“没有,我一般吃碗,有时还能吃掉一张桌子。”
“你别发癫”高启强这一句讲得很无厘头,陈书婷笑得发颤。
猪脚面的故事他和安欣讲、和刘经理讲、和陈泰讲,他加上修辞、配上声情并茂的语气、落下两滴鳄鱼眼泪,攫取自己的利益,放下对方的戒备。
他不愿意和陈书婷说他的一碗猪脚面,面对陈书婷的沙拉,一碗七块钱的猪脚面显得有些无地自容,他更不想剽窃陈书婷的感情。
来散步之前他察觉到书婷的不快,读的书不多,高启强没有什么好的笑话拿出来说的,总不可能拉着她在码头上讲《三只小猪盖房子》,那是小兰听的。
他的故事的确只有猪脚面,但能让书婷开心就很足够了。
说好要沿着桥走到对面,陈书婷却没有陪他走完,八点钟,晓晨要睡觉。
于是司机来送他们回家,白晓晨从楼上探出半个脑袋喊“高叔叔,这么晚你来找我玩吗?”
高启强抱住他说,要听妈妈的话,好好睡觉长身体。
陈书婷照例给他读故事——《木偶奇遇记》,晓晨说高叔叔像杰佩托,能不能给他当爸爸。
陈书婷让他闭眼、闭嘴、睡觉,养了六七年,别被高启强几个奥特曼拐走了。
晓晨入睡后陈书婷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他还在客厅,王妈贴心的给他沏了杯茶。
高启强把两条腿伸展开来坐着,孩子一样的坐姿,陈书婷想起他今天讲的吃碗、吃桌子的胡话,的确很幼稚。
陈书婷走过去,踢踢他伸得老长的腿,在他斜对面坐下。
“晓晨睡啦?”找不到话高启强就开始明知故问。
“睡了。”陈书婷抱手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人实在怂得可以,陈书婷听他东拉西扯的从鲤鱼讲到鲈鱼,在从鲈鱼讲到草鱼。
讲到金鱼的时候他没话说了,陈书婷笑“我以为你讲的是鲸鱼,海里的。”
他想起小兰的生物书上写,海洋是生命的来源,很早的时候人类也不过海里的一颗单细胞。
陈书婷也是海,让他总是生出一种被海水包容、养育的错觉。
陈书婷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快九点了。
高启强不自然地搓着裤子,手心发烫,干盯着墙上的挂钟。
九点整,他支支吾吾终于吐出来一句还算完整的句子,“书婷,我可以亲你吗?”
陈书婷被逗笑了,“你怎么不早讲。”
她指了指挂钟“九点过一分了。”
高启强还想问九点过一分和亲吻有什么关系。
陈书婷放下水杯朝他走过来说,“可以。”
这个时候他又表现得像过年被塞红包的小孩,连表情都没有,笑也忘了,傻呆呆的坐着,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木头一样。
哦,他还闭着眼睛。
陈书婷在他的嘴唇上轻轻贴了一下,高启强好像闻到一种巧克力的味道。
他买过一盒巧克力给小兰,死贵死贵的,隔着锡纸包装他凑过去嗅了嗅,的确很好闻。
温凉的触感稍纵即逝,高启强悄悄睁开半只眼睛,陈书婷正抱手看着他。
“可以了吧,怎么就把你难死了。”
陈书婷说要送他出门,高启强懵里懵懂的问她去哪
“回家啊,旧厂街,你不回去啊。”
然后他再被晕乎乎的送上车,六点半的酒劲九点才发。
司机踩了一脚油门驶出别墅区他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应该吻回去的。
是他说要亲陈书婷,不是陈书婷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