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介绍的?”他突然问道。
“咱单位的孙梓备呗——”我用抱怨和后悔的语气直接说道,希望他能真正地理解我此时此刻的糟糕心情,并采取切实有效的举措来安慰我,帮助我,好让我尽快从孙红忆那个流氓加混蛋蓄意制造出来的龌龊阴影里走出来,回到我本来的快乐状态中。
结果呢,他听后没差点笑岔气,我真切地感觉到要不是顾及自身形象的话,他真有可能直接躺地上捂着肚子笑,尽管他在一开始还打算装得严谨和稳重一些,不想让我觉得他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有神经过敏之类的各种幼稚表现的人呢。不过,这样一来就搞得我心里更加的慌乱无章和不知所措了。我本来感觉很烦躁和郁闷的,结果被他的搞笑举动这么一冲击,心情竟然一下子跟着好转了不少,我不再对刚才来电话的那个孙红忆厌恶得不行了。他的笑成功地引发了我的笑,如原子间的那种剧烈链式反应一般。不仅如此,我居然还有点感谢孙红忆的来电呢,要不然的话Y君怎么会有机会在我面前笑得如此开心和痛快呢?这种极其有趣的情形就像《敖包相会》的歌词里唱的那样,“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
“你呀,真是遇到好人了——”尽情地笑过之后他居然板着脸对我如此说道,一听就是肆意消遣我的意思,叫我好生恼火。
“你究竟什么意思嘛?”我回击道,口气当然是比较强硬了。
他呀,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是刚买来的最好最贵的开心果,恰好已经拆开袋子了?是刚搬上春晚的赵本山的最新小品,马上就要火遍全国了?还是穿着苏格兰裙子的小沈阳?甚至是那个实际上是1981年出生的滑稽可笑的著名喜剧演员宋小宝先生?
“孙杍备,我是说孙杍备,哈哈,哈哈哈……”随后他又匆忙解释道,一边不怎么着调地解释着还一边忍不住地胡乱笑着,看那个话尤未尽的意味深长的嘻嘻哈哈的讨厌架势,估计是想等心情稍微平复之后再下劲好好地给我说明一番的意思,而不完全是想瞪大眼睛存心要看我的笑话。他的表现是挺讨厌的,但还没达到最讨厌的地步。他毕竟还是非常在乎我的,又怎么会忍心笑话我呢?
“请问一下,你,笑够了没有?”我也板着脸问他,鉴于他刚才对待我的可恶方式,我根本就不想给他好气。
“笑够了,笑够了——”我听后立马收敛起笑容,赶紧回道,他应该是清晰地预感到我下一步的发力方向了。
“赶紧说正事,速度!”我趁机果断地命令道。
“好吧,好吧——”他用讨饶的语气回道。
“哎了,这才是他这个一贯表现良好的老大哥该有的和我正常交往的样子嘛,他刚才的做法真是有点太不尊重我了,竟然敢那么放肆地取笑我,嘲弄我,真是胆大包天!”我异常窃喜地想道,为他的迷途知返和浪子回头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其实吧,这个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你先前绝对不该同意孙杍备给你介绍对象的,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以这样说,就是传说中的大罗神仙降世,就是巴尔扎克笔下的欧也妮·葛朗台再生,也不可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的好处,他在单位里的名声早就坏得不要不要的了,你明白了吗?”他直言不讳地说道,话里的嘲讽之意几乎都消失殆尽和无处可寻了。
他已经能够像平时那样板板正正地较为谦逊地对待我了,为此我也感到了一阵“久违”的轻松。好吧,非常值得称道的是,他总算把那个气人的榆木脑壳转过来了,不再一个劲地只是琢磨着如何轻松自在地看我的笑话了。别管怎么说,他是不可能不善待我的,这就是我敢于在他面前“为所欲为”的底气。所以,他能得到的,就是他应该得到的,老天是公平的。
“哦,是吗?”我回应道,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
听他的意思,还是嫌我眼拙,心笨,不会看人啊。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他异常欢快地说道,可逮着机会在我面前显摆他的各种优越性了,尤其是他那份在潜意识里经过无数次自我标榜的地位愈发巩固的看人识人的超强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