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还要我说得那么明吗?”他无耻地叫嚣道。
“没事,你说吧,我不介意!”我故作大方地刺激他道,现在我还怕他不肯说实话呢,既然至始至终我都是问心无愧的。
“那行,你既然这么没有自知之明,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反正我打电话就是想找你说这个事的——”他啰啰嗦嗦地咋呼道,简直就和个弱智一样,我听着听着差点笑出声来。
“说吧,我听着呢!”我用世界上最冷硬的声音说道。
“就你那个熊条件,说实话,我也找人打听了,可以说是要嘛没嘛,软硬件没有一条能上得了台面的,除了一张人脸长得还算凑合点之外——不是我孙红忆当面笑话你,看不起人,咱们就那么蜻蜓点水地见了一面,总共也没谈多大会,你起身就走了,末了你竟然还好意思告诉媒人,先不愿意我——我现在就是想当面问你一下,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他如此大言不惭地对我嘟囔道,明显就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糊涂,简直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谢天谢地,他终于把心里话都和盘托出了。
当然了,看他那个来者不善的卑劣架势,我估计他就是故意要丢我的丑的,所以他才会在工作时间打我们办公室的电话的,而且还咋呼得那么响,要是周坤和牛海在屋里,肯定也能听清楚他的话。
我想,要是把他看成屎一条白色蛆虫的话,那么他将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变成一只追腥逐臭的大绿豆苍蝇,而绝对不会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也就是说,他的这种坏就是骨子里带的,当初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孕育好了,以后根本就不可能有所改善。如果把他亲自上阵实施的这段拙劣表演当成生活中极其偶然地遇到的一个小插曲看待的话,那么这段小插曲完全就是一团臭味扑鼻的完全乱成一锅粥了的“天籁之音”,我等世间凡人是万万欣赏不了的,就是将我的脑袋放在地上,然后邀请一头来自印度的大象使劲踩踏上一百遍,恐怕我也想象不出来宇宙当中竟然还会有这种乐曲存在。所以,这种乐曲的表演者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啊。
应该说我真是三生有幸,恰好碰到了他,孙红忆。
哦,不好意思,提到他的名字我都觉得恶心。
对了,就用人见人爱的葛优大爷在电影《让子弹飞》里的喜人腔调大声地说,“连土匪都不如,恶心,呸,太恶心——”
另外,他的其他弦外之音我也差不多听出来了,感情就在我们见面的当天,这家伙就对我身上所展现出来的种种“不甚恭敬”的表现不怎么满意了,或者在心里早就对我颇有微词了,只是没当场任着性子发作而已。现在想来他当时应该是觉得,不对我的各种“不逊”表现当场进行揭发和指责,不施加坚决而凌厉的打击,已经是给足了我面子,要不是想着以后还想看看我的表现,也就是给所谓的“以观后效”留点机会的话,估计他早就直接治我难看了。
瞧瞧,一旦发现我这个“假模假样”的相亲对象压根就不值得他用心对待,不值得他继续培养时,他现在不就是直接治我难看了吗?而且治得还相当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样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起来真是后怕万分啊,不妨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大胆地推测一下,他此番在百忙当中抽出宝贵的时间,公然打电话来理直气壮地教训我,竭尽所能地嘲弄我,奋不顾身地点化我,我不光不能轻易地怪罪于他,或者说不识好歹地误解他,反而还要好好地感谢他,感谢他对我等微不足道的其实嘛也没有的小人物不吝赐教,感谢他不计前嫌及时地出手挽救我,以避免我今后在错误的人生道路上越走越远,在荒谬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以至于和正常的女孩子彻底地分道扬镳,独自退化到人所不齿的可怕地步。
靠谱不靠谱的,沾边不沾边的,我前前后后也是想了很多,唯独没去考虑该如何有效地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因为,理所当然,毫无疑问,想都不用想,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自然不劳他对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品头论足的。他牛皮哄哄地这么和我说话,完全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嘛,整个就是鸡同鸭讲嘛,我根本就没必要搭理他,但凡我再对他多说一句话,那都是我输了。
“怎么,你给我玩这一招是吧?”对方凶神恶煞地说道,满脑子都是自以为是的蛮不讲理的东西,真是把我给彻底看扁了。
“行,不说话是吧?”他恶狠狠地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