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本姑娘现在就是不说话,我看他能怎么着我。趁着眼下的热乎劲我还想了,后边无论他在电话里放什么样的狗屁,我就是不吱声,我索性气死他个龟孙羔子。既然是他先不仁的,那就别怪我无义了,是吧?就让这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疯狗对着电话叫唤去吧,叫死这个王八蛋拉倒,一切都随他去吧。
没想到更加可笑的是,接下来他竟然开始威胁我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是狗急跳墙了,他还真以为天老大他老二了,还真以为我开始怕他了,像这种幼稚外加愚蠢的错误做法简直叫我笑掉大牙了,我都不忍心再听下去了:“你等着,回头有你好看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请问,我有什么好看的?
天在上,地在下,我把这句话撂下,我怕他什么呀?
真是大白天或见鬼了,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副嘴脸。
然后,就真的没有什么然后了。
见一直都得不到我的任何回应,我只是坚定而执着地冷着他,晾着他,他只好尴尬异常地把电话挂死了,也就是气急败坏地把电话给扣死了。可怜那边的电话听筒啊,或许已经被这家伙给摔坏了。像他这种根本就不成器的奇葩东西,怎么会有哪怕是一丁点有出息的表现呢?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威胁完我之后,他铁定是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然后的,就算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值得一提的然后,恐怕也不是我想象当中的那种然后,要不然他就不会有如此恶劣而下作的行为了。
这条狂犬,也不知道是谁家养出来的。
我正想着要不要给自己的精神打一针狂犬疫苗,以防止被孙红忆这厮的牙齿咬伤以后受到严重感染,也跟着变得毫不讲道理呢,就听见Y君笑呵呵地问起我来,话语间好像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让我感觉甚是不好:“怎么,是不是有人要找你的麻烦啊?”
“哎呀,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我小小地嗔怪了他一下,以发泄堵在胸口的那团恶气,尽管他实质上并没有做错什么。
严格来讲他刚才听我接电话并不是他的有意行为,实际上他也是被动听到的,他此前也没有料到来电话的人会这样扯着嗓子指责和威胁我,因此我不应该认为他的倾听行为是无礼的。其实这样也好,省得我再给他转述事情的经过了。我想,以他的伶俐和敏感程度,对我事情估计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我刚才之所以用不怎么友好的语气对他说话,其实也是为了激起他心中抱打不平的欲望。我不知道在旁人看来我这样做算不算耍心机,反正我心里是非常坦荡无私的,而且我也是非常本能地对他那样说话的。我觉得他就该迅速地理解和支持我,而且是完全无条件地这样做。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早已经把他当成我最亲最近的人了,虽然这句话永远都不能向外人道出。
“我是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内容,而且可能这些内容还都是你的隐私,我原本就不该听,不过我也不能仅仅凭着侥幸听到的这一点支离破碎的东西就帮你出谋划策啊,是不是?”他略显尴尬地对我再次笑道,卑躬屈膝之意已经表达得够酣畅淋漓了,弄得我也不好再说他什么了,这个可怜的男人啊。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故作轻松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早已超越了必要的程度,此时我真的有些做作了。
必须得大大方方地承认,我采取的是欲擒故纵的老式套路,我就知道他是不会随便放弃对我的追问的。这是一个在私密感情方面向我进一步靠近的绝佳机会,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他怎么会不好好地利用一番呢?而且,我也希望他在这方面能有较为精彩的表现,好不辜负我对他的一片殷殷渴盼之情。其实说到底,我想要得到的无非就是他对我的彻底理解和绝对珍惜。这种想法原本就是非常朴素和贞洁的,我完全没必要掖着藏着,不肯将它端端正正地表现出来。
“嗯,确实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抽空相了个亲而已,又不是被别人拐卖或者绑架了——”他毫无恶意地戏弄道,看来早已无师自通地窥破其中玄机了,至此我也拿他没办法了。
“像刚才这种人,你说该怎么应对呢?”我虚心请教道。
再怎么说,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当地人啊,而且又比我大许多岁,比我多吃了若干年的粮食和食盐,他对付无赖的办法和手段肯定比我多,所以我老老实实地向他求援是肯定没错的,尽管刚才发生的可笑一幕并不是我惹出来的祸,其实准确来讲我也是满腹委屈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