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以对了,或许他真的说对了,我也不好再追加什么了,况且这个问题本来就很难说清楚,或者能够顺利地达成一致意见。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们彼此之间不过就是在磨牙玩罢了,就像对眼前和今后的生活还抱有极大兴趣的两只老鼠一样,说来说去说的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和意义的话,在不在意的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她尚未闻道,便已匆匆离去,这当然是十分可惜的事了,不是吗?”他见我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无形当中又有点要逞口舌之快的架势了,大约是真没拿我当外人的原因吧,虽然我并不是他的“内人”。为此我也有些莫名的感动,随之便心中一热,觉得似乎离他更近了些。但愿这不是我单边感受。
“或许人家早就已经闻道了呢,而且很有可能闻得还挺不错的,毕竟她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出类拔萃的大才女啊,不是吗?”我又逆着他的意思说道,心中还是有些不情愿,不情愿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适当的时候我也要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我觉得有些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的,那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分析和评论起别人来头头是道的,可是这个事若是落在他身上了,恐怕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到头来他未必就比别人强多少。
“她若真是闻了道,恐怕就不会选择轻生了。”他立即回道,这话说得依然有些武断,并不是多么严谨和缜密。
“嗯,你说得也对,大概是这么个理。”稍后我不得不半真半假地赞同道,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转而又一想,或者人家正是因为看透了红尘,了悟了人生,洞悉了人性,所以才选择永生的,那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呀,对吧?于是乎,我便把这个和他刚才的观点似乎有点相悖的意思简单地给他说了一下,他看后居然老半天都沉思不语,终究也没能给我一个清晰而明确的答复,不禁让我感觉有点小小的烦恼和遗憾。
“说句可能有失偏颇的话,其实她的作品和《次第花开》的水平差不多,都是比较适合中下层次的读者欣赏。但是呢,这个话又不适合公开说,尤其不适合向思想狭隘的头脑固执的人说,至于具体的原因嘛,我想你自然是明白的。”在短暂地沉默过后他又发来这样一句稍显啰嗦和狂妄的话,试图给我打开另外一扇同样精致宽大的透光效果良好的窗子,好让我再踩着他精心架设的木梯子临窗登高望远,仔细地瞧一瞧和我们方才谈论的风景大同小异的别样的风景,正如板正地伺候我喝完一罐雪碧之后再给我端来一杯芬达一般,虽然给我的的确是不同的饮料,但是却都属于碳酸饮料。
“哦,就是希阿荣博堪布写的那本书吧?”我笑着说道,以示我曾经看过那本书,不劳他老人家再详细地介绍了。
“然也。”他简洁地说道。
“算了,这个问题就不要再谈了。”我连忙制止道。
“何故?”他执着地问道,显然并不理解我的意思。
“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质问道。
“哦?”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这就好比臭豆腐、榴莲和芥末之类的东西,你可能不怎么喜欢吃,但是你不能随便评论人家喜欢吃的人啊,是不是?”我竭力用通俗易懂的我们两个人之间经常采用的习惯性语言向他解释道,这回他应该能明白了。
“不错,求同存异嘛,明白。”他欣然回道。
“不过在你面前我还是想说一句公道话,既然你以前也看过它,我感觉《次第花开》这本书的全部内容加起来,还不如它的名字有价值,有美感,有水平呢。另外,不是我这个人崇洋媚外,我觉得从《卡拉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本书里随便扒拉出几页来,就其思想性和艺术性来说几乎就能超越《次第花开》整本书的价值。希阿荣博堪布是位声名远播的大德高僧,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他在这本书里只是说了应该怎么做,做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却没用多少笔墨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把其中的原理解释得十分清楚,这对于悟性不高的普通读者来说还是非常遗憾的。我不知道你怎么以为的,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说得再难听一点就是,这本书真的是徒有虚名,可谓是金玉其外,柳絮其中,实不副名。”接下来他竟然对我口吐狂言道,越说越不像话了,真是整个枣庄都放不下他那张嘴了。
“请注意,真话通常都不惹人喜。”我冷笑着说道。
“这么说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赶紧问道。
“我只想说,我特别后悔花钱买了这本书。”我实话实说道,不准备再和他绕圈子玩了,我的好心情都被这本书给搅散了。
“好了,我知道了,咱们点到为止吧。”他非常懂事地说道。
后来,我们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聊渡边淳一的《失乐园》,岩井俊二的《关于莉莉周的一切》,还有美嘉的《恋空》,并且在认真细致地欣赏这3部来自异域的作品方面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看法,那就是这3作品的确是水平一流的名副其实的优秀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