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商渊醒来的时候,姜翎早已不见了踪迹。
他抬起麻木的腿,轻轻敲了敲,毫无反应。
“薛绍!”
薛绍早就侯在外面,夜里还偷偷烧了水备用,结果殿下没叫水。
他看着商渊眼下的乌青,心思百转千回:“殿下?”
商渊揉了揉自己眉心:“施针吧!”
薛绍便将针取出,在火盆上炙烤,娴熟的往几个穴位一扎,乌黑的血顺着银针流出,再用焚烧后的艾草灰敷在上面,取出几颗丹药喂给商渊。
折腾了好久,商渊才感觉自己的腿有了感觉,艾草灰稳稳的发热。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薛绍擦了擦额上的汗:“天刚刚擦亮就离开了,从我们这到主帐要行三个时辰呢。”姜帅千里迢迢的奔走就是单纯的抱着人睡了一觉?
薛绍不明白。
这俩人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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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爷啊!这时候这位大佛去哪了?”薛仲拍着脑袋一脸仇怨。
从前跟着姜定山的时候,姜翎就是个没谱的主,行军打仗毫无规矩可言,漠北人也被她磨得没有脾气,称她为“诡将”。
兵者,诡也。
“哭丧什么?今日作战,薛将军在此哭嚎,晦气!”姜翎座下的马看起来无精打采,上面的人却是神清气爽,丝毫不见疲惫之态。
“援军就要到了,你还......”
“多少人马?”
“前面探子来报,约似是八万兵马,是阿木善亲自带兵。”
阿木善被称为漠北战神并非是空穴来风,从前姜柱国姜定山与此人过招也未曾胜过,西宁州一战更是彻底败在阿木善手下,尸骨未见。
薛仲又道:“他不是在雍州与北府军作战么?会不会是识破咱们的计谋?”
姜翎坚定道:“不会!”
薛仲诧异她的自信:“柱国公在时,对此人也是极其谨慎的。”
“我们有什么计划?”姜翎俊眉斜眺,“无论你还是左先锋、陈将军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阿木善又从何得知我们的计划?”
薛仲拍着脑袋想,果真如此前几日他才知道是太子殿下在攻城,陈江那小子也不知在做什么。
“那、那、那......”薛仲半天也想不明白姜翎想做什么,若只是简单的围点打援,他这种猪脑子都能想得出来,阿木善自然也能想到。
姜翎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薛将军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无需挂念全局,这局棋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薛仲心里还是心如擂鼓,姜帅还是太年轻啊,怎么这般狂妄,那阿木善也是个老油子,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
送走薛绍这尊大佛,姜翎窝在毯子上,等探子报过两遍,才穿上玄铁甲,摸着手里的青龙枪,喃喃自语:“老东西,你闺女给你报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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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善身下的战马焦躁不安,时不时的踢着蹄子愤怒的撅起一捧尘土。
仁多忠疑惑的看着他:“将军,咱们怎么停下了?”
阿木善年过不惑的额间留着深深的八字眉:“你派出去的探子回来几波?”
“都回来了,听说东都军都围困在庆州城前,将军怀疑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