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弓来!”
阿木善攥着震天弓,面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姜翎看着阿木善,手里的玩意使劲往前一扔,她天生神力,一扔就有数里远,地面“轰”的一声,整个山谷随之一颤。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山谷,山坡上低矮的石头也随之滚下来,天地弥漫着硝烟。
黄土遮天蔽日,漠北军更是人仰马翻。
“阿木善,三年未见,你还是一样迂腐,我是个大活人,能老老实实站着给你当活靶子?”
远处突然一支弓箭擦破漫天黄土,嗡鸣而来,直冲姜翎心口。
阿胡鲁不愧是漠北神将,尽管是这样嘈杂的场面,他射出去的弓箭仍是准头十足,姜翎避无可避,顶着凌厉的箭势用身前的青龙枪一挡。
“珰!”
一声清脆的碰响,姜翎阴沉着脸看向泄去力道跌在地上的箭。
“你的箭碰坏了我的枪,今日,我要断了你的震天弓!”姜翎话音刚落,策马提枪而出,一招凌天划破硝烟,直冲阿木善而去。
阿木善再次连发两箭,迅猛的箭势分左右两支直冲姜翎面门,速度极快,威势不减。
姜翎左脚勾着马镫,身体往后一躺,柔韧的身躯折成与马头齐高的平面,轻松躲过了两支夺命的箭柄。不仅如此,与箭柄擦肩而过之时,踮脚将箭柄踢了回去。
阿木善看着向他袭来的利箭,飞速的将旁边的小兵提起,用士兵的身躯挡住踢来的箭柄。
“老东西!接招!”
姜翎的枪本来十分沉重,虽她玩弄着像是玩具一般,但是打在人身上,立马劈断几根骨头,撞击的血肉模糊。阿木善不敢硬抗,举起手里的震天弓一挡。
青铜碰撞上真铁,撞击的他的臂膀一颤,不住地抖动。
姜翎却像是没事一般,提枪又来。
三年未见,这黄毛丫头的枪法更精进不少,青龙枪在她手中已到了人-枪合一的地步,跟以前力大刀沉的路数完全不同。
“姜翎!”阿木善狼狈的喊道。
他且战且退,此刻几乎已经退出山谷,只是经过许久的鏖战,天色阴沉下来。
“你可见过此人?”
那是一直跟随着阿木善的人,如影随形,如同暗夜的鬼魅一般,整个人蜷缩在黑袍之下,听闻阿木善此言身躯一震。
“你这老东西,又想算计什么?”
姜翎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不知商渊在庆州城门如何?
阿胡鲁必然听说阿木善被伏击,一定会出城相助,他素来以阿木善为尊,定然会倾巢而出。商渊虽然领着两万东都军,这几日奔波劳累,军中士气不高,这一仗定然难打。
她要速战速决!
“老子管他是谁?”
姜翎的枪挑起震天弓,划过阿木善面门的时候,看到他嘴角挂着一丝阴笑,惊慌突然溢满了姜翎的心脏,她的□□进黑衣人的胸口,带起的枪风划开黑衣人遮面,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
那双眼睛悲悯的看着她。
天地失色,一瞬间周遭的事物就像是没了声响,姜翎愣住。
那张脸太过于熟悉,以至于阿木善狼狈的逃离,她也未加阻拦。
陈江诧异:“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怎么放他走了?”
姜翎按压下心中的波澜,随手捡起震天弓:“追亡逐北,残寇而已。”
“商渊还在庆州攻城,我带着两万兵马前去支援,等这边收缴完战场,你与薛仲汇合前去庆州支援!”
陈江又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姜帅果然英勇,竟然派了太子左先锋,快些去吧,还能来得及给殿下收尸!”
姜翎闻言蹙眉:“陈将军还是管好自己吧!”
—
阿胡鲁拖着麻木的身子回城,一进城门整个人就跌落在地上,厚重的铠甲惊起一层尘土。
周寻诧异道:“将军受伤了?”
“你们太子太过于狡猾,竟然在暗器上下毒。”
周寻马上道:“大人稍安勿躁,我这就请城中最好的大夫给大人。”
阿胡鲁突然捉住周寻的胳膊,即使他大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弹,但那双手仍像是钳子一样狠狠地攥着。
“将军?”周寻不解道。
阿胡鲁瞪大眼眸:“我很相信州长,希望州长不要背叛我。”
周寻和善的笑道,貌似青松:“怎么会?将军稍等片刻——来人,你们把将军搀扶过去。”
周大跟在周寻身边看着他清冷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你露出马脚了?”
周大摸了摸脑袋:“我做事很谨慎的。这个阿胡鲁约莫是被太子整的心态崩溃,觉得咱们殷国都是卑鄙小人所以才多嘴问您一句。”
周寻拍拍他的肩膀:“功败垂成之际,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大哥,下次阿胡鲁要还是留这么多兵在城内,那咱们的计划也乜办法实施啊?”
“姜帅领兵,最多两日,庆州城定然会破!”
“您怎么这么相信姜帅,我听说她只是一介女流,都是仗着她爹姜定山的威望。”
周寻回首看他一眼:“若是见过姜帅,同她作战一场,你也不会再说这些空穴来风的谣言了。”
“趁着这个阿胡鲁病了,你要不回家一趟?”
“人病的时候最会胡思乱想,我就跟在阿胡鲁身旁,这样方才能够打消他的疑心。”周寻叹气,“最多三日,我便能回去看妙妙和小铃铛。现在回去,只能徒增伤悲。”
他看着愣愣的周大,挥手:“快去找大夫,别让这玩意死在城里,晦气!”
阿胡鲁喝了两日的药,整个人像是从苦瓜地里拔出来似的,一脸晦气。
“你们殷国的药怎么这么苦?”
周寻道:“漠北不喝药么?”
“我们漠北人天生体格强壮,很少生病,病了之后请族里的巫医祈祷神就很快会好起来。只有那些软弱无能的人才会喝药。”阿胡鲁得意的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我活了十五年,这是第一次喝药!忒苦了!”
周寻心里思忖,面上仍是和善的笑:“漠北士兵健壮,殷朝士兵自然比不上,我们喝了药会好的快些。”
阿胡鲁泄气:“我中了什么毒?什么时候能好利索,这几日仍然感觉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