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渊了然:“你心里认定羿王与漠北勾结了?”
姜翎摇头:“还差一步就能确定了。”
商渊问:“你想怎么做?”
姜翎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值钱的宝贝,商渊顿感不妙。姜翎笑道:“那就要依靠殿下了。”
羿王府门口几个门客围坐在一处,手里攥着一把瓜子,三三两两的说着闲话。
就瞧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从马上跳下来,径直往羿王府中走,门房跳出来,拦住她:“您是?”
姜翎将手里的玉佩往上一举,神色傲据:“我要见羿王。”
门房看了眼玉佩,是个顶好的白玉,但幽州有钱人也不少,若是谁都举着一块玉都能进去,那羿王府不就成了菜市场了。他摆手:“我们王爷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走走走。”
姜翎一脚踹开他,将玉牌一翻,上面的‘商’字明晃晃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冷笑:“看好了,本宫是太子,尔等还不跪拜迎接。”
门口三三两两的房客都跪在地上,早有机灵的已经往府里跑了。
穿过二进的院子就是羿王府的书房,庭院寂静,只能听见几声清脆的落子声,伴随着一个爽朗的男声:“哈哈哈,陈将军你输了。”
陈江手里攥着黑棋,手下的棋盘输的惨不忍睹。他来到这羿王府已经三天了,出兵的事羿王一字不提,但是好酒好菜的招呼他,热情周到。
旁边有人进来,悄悄的在羿王耳边说了些什么,羿王露出惊奇的神情,笑着对陈江道:“门外有人自称是太子,咱们一起去看看。”
陈江心中一惊,太子跟随押送粮草的马车而行,这功夫应该刚刚进入雍州,怎么会来到幽州,又或者是雍州出现了什么意外,所以殿下来了?他心中百转千回,面上还是温和的笑着:“好。”
羿王是个很随和的人,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蓝袍,陈江落后一步跟着他,心中仍是疑惑十足。
门口众人都匍匐在地上,一人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时不时的往后丢着瓜子皮,后面已经堆了一小撮瓜子皮。
陈江松了一口气,不过来的是谁,反正不是太子。殿下才不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这不雅观。
羿王也觉察出不对,奇怪道:“你是?”
姜翎将手里的瓜子皮一丢,笑盈盈的回头:“羿王爷?好久不见呐!”
羿王爷费力的花了许久才认出眼前的人:“你是姜翎?”
“正是。”姜翎行礼,“臣拜见羿王爷!”
“姜帅,你怎么会来我府上?”羿王问道,“来人报说是太子殿下,我还以为是我那侄子。”
“王叔好久不见。”商渊从旁边出现,突然上前,从容行礼。
“渊儿,真的是你。”
姜翎认真观摩了羿王爷堪比变脸似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来的厌恶在一瞬间转化成了诧异、欣喜。
要不是她在商渊出来的那一刻就盯着羿王,说不定转头的功夫就能看到一副叔善侄亲、其乐融融的画面。
她心里冷笑。
旁边叔侄正在叙旧,姜翎上前拍着陈江的肩膀,咬牙切齿道:“陈将军,你今日过得不错啊,看着精神气甚好,脸色红润有光泽。”
陈江被她揶揄的有些惭愧,这三日他确实吃得好睡得好,他如实道:“您看起来也不错!”
他望向太子,怜悯道:“殿下看起来就沧桑许多了。”
姜翎呸了一声:“你在这吃喝玩乐,薛仲和薛绍现在都快见到阎王了。”
陈江惭愧道:“战况已经这么紧张了?我已经将你写的信件交给羿王爷,王爷说幽州黑甲军最近正有他用,所以耽误了几天。现下,你与殿下来了,羿王爷应该会借兵了。”
姜翎责问:“你既已经到了,为何不传回军中消息?”她还以为这人被关起来了,白担心一场。
“我传了。”陈江脸色大变,“三日前我就已经将消息传回,姜帅未曾见么?”
“没有。”姜翎若有所思的看着旁边谈笑风生的羿王,“说不定是被人半路截下了。”
羿王爷和商渊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儿,甚是高兴,回首对姜陈二人道:“今日大喜,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等等。”姜翎大步迈前,对羿王爷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羿王被姜翎拉到一边,嘴角含笑:“姜帅有何事?”
姜翎问:“什么时候借兵给我?”
羿王一愣,他从来没和姜翎打过交道,从前听说过她的“名声”,今儿见到心想果然是不好对付,若是像陈江一样顾着面子,顾左右而言他,找几个借口也就搪塞过去,能拖则拖。
但姜翎这般直率的问。
羿王爷笑道:“什么借兵?因何借兵?”
姜翎道:“陈江说他已经把信给你了,你也看了,说黑甲军有事,但这已经拖了快五日,雍州险些不保,还请羿王借调幽州黑甲兵,护卫殷朝国土。”
羿王爷笑不出来了,他脸上的笑也险些挂不住,这么多年了,姜翎是第一个不给他面子的人。他是商皇胞弟,地位尊贵,就算是太子也得客气的唤他一声王叔。
羿王爷叹了口气,想要诉苦:“幽州这些年并没有太多积蓄,幽州黑甲兵除却保卫幽州的士兵,就只剩下......”
姜翎截住他的话:“我已经将商渊带来了,羿王爷还不借兵么?”
羿王爷看着她,脸色发青:“你......何处此言?”